“我的命你不清楚?不清楚,無妨,我說給你聽。我乃堂堂將軍府的大蜜斯是也!而你們,不過是兩條被我踩在腳底的賤命!”
孫婆子可貴發還善心,想著趙五家的到底是膳房的人,稚菊出來陪著過了病氣可不就是等死?她故意幫稚菊求個情,剛伸開嘴就讓玄月一記眼刀憋回肚裡。忙伸手拎起稚菊半拖半拽扔進了柴房。
兩人晃腿坐在屋簷邊上,夜風拂麵而過,通體生涼。
孫婆子走來斜刁起眼,高低瞟眼稚菊,“蜜斯冇見著過了病氣,你一個窮酸丫頭倒嬌貴了。”轉向雲姝,又冷言道:“彆覺得跟了蜜斯去,得了蜜斯的使喚你就飛上了枝頭。左不過還是個粗使丫頭。今後若熬成蜜斯跟前的紅人,好歹記取你是從這出去的。做人得有點知己,這段日子我可也是替你尋了很多偏方下了力的。”
玄月唇角彎出一絲笑,“也罷,念在你昨兒救過我一命的份上,我便饒她不死。隻是麼……”她用鞋尖踢踢稚菊,“我瞧她笨口笨舌,留著舌頭有何用?不如絞了。”
雲姝凝眸瞭望著主院,那間院子裡住著的真是她的爹孃嗎?
孫婆子哪還敢吱聲,點頭哈腰地去了。
稚菊順著雲姝視野望了眼主院,而後悄悄替她將被風揚起的髮絲撩至耳後。
雲淡星疏。
“何必一返來就染上血,賞碗啞藥,為煜王積點德不好麼。”
可閔氏……唉,閔氏……在雲姝印象中閔氏那張臉一如她阿爹,經年累月紮根在隆冬裡就冇走進過春季。隻偶爾麵對玄月才擠出一點笑。但那點笑,也如曇花一現。特彆尹氏過府冇多久夏氏和林氏又接踵進府,閔氏麵上就連曇花一現的笑容都再未曾綻放過。厥後又身患癔症,狂躁起來六親不認,有回還幾乎掐死玄月……
雲姝拉著稚菊縱身躍上屋簷,稚菊麵上僅閃過一線驚奇,複歸於安靜。對她而言,天下再冇甚麼事比一小我能重活兩世更令她長久色變了。
曾經,雲姝覺得天下父女都如她和阿爹普通冰冷相待。她至今仍清楚記得,她初見玄月揪著將軍髯毛撒嬌逗得將軍眉開眼笑的那一幕。在這之前她向來不曉得世上另有如此暖和的父女親情,乃至冇過量久她溜出府見到阿爹時,也忍不住試著去揪阿爹髯毛想撒個嬌,卻被阿爹一腳踹翻在地。
“你犯不著拿話激我,做買賣,少不得還價還價。你情我願方能成交。你說是也不是?”
霜華園是府裡較為偏僻之處,撤除一片果園,幾間屋舍並七八個粗使下人外再無彆人。入夜後這裡便沉寂無聲。
“你又是何命?你的命,焉知就能強過她?”
“稚菊,你彆令我難堪,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