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著火光,此人麵龐陰暗一片,底子看不清麵龐,隻能瞥見那一襲藏青長衫跟著烈焰灼灼飛揚,衣袂間鮮紅點點,如同毒蛇血信。
俄然,草場方向傳來一聲淒厲叫聲。
屍天清長睫一顫,轉目看了郝瑟一眼,探手從腋下架起黃二壯,向中間的灌木叢拉去。
青衫人齊喝一聲,手中長劍高舉,飛刺而下。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們越嗇寨乃是劫富濟貧的義盜,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卯金刀狂叫。
“師兄,跟一個山賊囉嗦甚麼?從速殺了算了!”另一個青衫人冷聲道。
“自不量力!”郝瑟身前的青衫人嘲笑一聲,手中劍光逆轉一撩,頃刻間,一道血水跟著楊二木後飛身形漫天揚起,將郝瑟雙目染成緋色。
“為甚麼?!為甚麼!你們為甚麼要這麼做?!”卯金刀眼角崩裂,狠狠盯著那一圈青衫人,瞳光慘紅,如同泣血。
“老三!”一人冒火衝出,嘶聲慘叫,恰是楊二木。
冷夜烈火雙色融會中,屍天清半張容顏濺滿血漬,半張清顏輝映月色,冷寒逼人。
身上血漿跟著旋爆身形敏捷炸開,攜著嘯耳欲聾的破空之聲,如同無數殺人暗器,狂亂飛濺而出。
“嗤!!”
灼目火光下,卯金刀以驚人速率騰空飛旋,如同一朵怒放的紅色牡丹,血光化作疾風中殘落的緋瓣,密密麻麻刺入青衫人的身材,碎裂的青衫和橫飛的血肉同時融入一片血霧當中。
這一笑,便是永久……
郝瑟從屍天清身下望去,頓時死魚眼爆紅。
黃二壯身下之人,禿頂染血,麵色如紙,胸口一個血洞透黑,已然斷氣——恰是黃二壯的大哥,黃大壯。
“郝……智囊……”卯金刀一張口,就湧出一口鮮血。
“大哥!大哥!!”黃二壯悲忿欲絕,突然起家嘶聲如吼,麵色癲狂,滿眼血光,“啊啊啊啊!”
沖天烈焰之前,卯金刀龐大身形急旋前衝,染血紅衣跟著烈焰狂舞而起,如同一朵浸血紅蓮在烈焰中綻放。
“哢吧”從屍天清掌中傳來一聲脆響,好似甚麼東西被捏碎了。
“他們都死了嗎?”
但見卯金刀雙膝跪地,雙臂環著楊二木的屍身,仰天長嘯。
“屍兄!”郝瑟心膽俱裂,連滾帶爬撲到崖邊一看,茫茫火光下,勉強能看到屍天清用劍插入山崖,搖擺掛在崖邊,另一隻手,還冒死抓著孟三石。
一眾青衫劍客圍站一環,皆是一臉冷酷。
耳邊傳來楊二木厲喝,郝瑟底子聽不清他喊的是甚麼,隻能眼睜睜看著胸口冒血的楊二木如同神助普通,奔騰騰空衝到了戰圈當中,撲在卯金刀身上。
楊二木漸漸墜地,胸前傷口裂血噴灑半空,在火光中罩上一層血霧。
腥色血霧以後,圍攻卯金刀的青衫殺手中突然騰起一人,如同一隻飛鷲竄入夜空,藏青衣袂在夜空中騰空一個翻轉,手中長劍似一根寒刺,直直穿向卯金刀頭頂,
俄然,屍天清足下一頓,郝瑟猝然昂首,頓時大驚。
“大當家——”郝瑟急聲大呼,可聲還未落,俄然,就見火光中橫飛出一道黑影,朝著旁側山崖飛去。
郝瑟雙唇微顫:“屍兄,他們如何了?”
但見越嗇寨草廳燃起熊熊火光,熾熱氣浪劈臉蓋臉吼怒撲來,幾近令人冇法呼吸。
就在這半晌之間,卯金刀周身紅光驀地漲大,好像一環赤月,在火光中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