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頭道：“好，我便問你，你從那裡來，要去往那裡？”

錢癩子說道：“哪來的這等功德？你這麼一說，我們這麼一聽，便可信賴你了麼？傳聞那蒙古韃子專搶銀子和女人。你在江北之地呆了五年，卻還這般白裡透紅，但是拿大爺們當傻子了？”錢癩子說著還在那女子臉上捏了一把。

錢癩子道：“都頭明鑒，如果這細作送到了縲絏，鞠問出來，便是那公孫兄弟的功績了。小的們是跟都頭混飯吃的，公孫兄弟的所作所為兄弟們早就瞧不紮眼了。這等功績豈能再讓那公孫兄弟搶了去？何況，這事隱蔽，外人怎會曉得？”

霍都頭略一忖思，說道：“這事可就難辦了。兄弟我等都是吃公家飯的人，上峰有令，我等天然也是聽令行事。你既是從江北來，那決然是逃不過這一頓監獄之災。瞧你這細皮嫩肉的，怕是挺不疇昔的。”

張君寶聽到這裡，不免眼圈一紅。潁州在長江之北，達州在長江之南。宋蒙雖是寢兵，倒是劃江為界。但畢竟有嫌隙，嚴陣以待，互不來往。這女子乃是大宋子民，被丟棄在江北之地，淪為蠻夷之奴，卻還一心想著埋骨宋土，此等忠烈之人，卻被當作細作，真是彼蒼無眼。

張君寶暗忖，莫非碰到好官了？如若這女子明淨，便可當真自在拜彆麼？又往上一瞧，卻見這間屋子隻是平常客堂，那裡是甚麼公堂？莫非這霍都頭就在這廳堂之上審判犯人麼？張君寶又瞧那錢癩子一臉的惡棍之相，再一想霍都頭房內的妖嬈女子，更有這堂前女子乃是被花轎抬來，愈發感覺這處所不是那麼靠譜。

錢癩子搶著說道：“我說的冇錯吧，霍都頭。從江北來的，不是細作還能是甚麼？”

霍都頭道：“審一審倒也不成，但是若不送到縲絏，被上頭曉得了，多數會生出一番費事事情來。”

那女子蜷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叩首，說道：“大人明鑒，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僅想完成先夫遺言，彆無他求。”

小女子生無可戀，可先夫遺誌卻未能如願。小女子此次大膽渡江，便是為了完成先夫生前所願，將這骨灰埋到宋土。如果有幸，便達到州見上公公婆婆一麵，將夫婿牌位歸了祖祠，小女子此生也就無憾了。”

堂下被縛的女子掙紮著坐起，用力地搖著頭，嘴裡“嗚呀”不清。

那女子聽了霍都頭的一席話，如小雞啄米普通頓首，連連稱是。

那女子道：“小女子從江北來，要去往達州的婆家……”

霍都頭道：“讓她講完。”

錢癩子揚手便似要打，嗬道：“細作都會說本身不是細作，莫非我們哥幾個眼睛瞎了不成。”

霍都頭擺了擺手，表示錢癩子不成脫手，又道：“這裡但是官府。官府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是也不會放過一個可疑的好人。本官一念仁慈，便不把你投進大牢裡。這裡便是大堂，本官便在這裡審上一審，你需照實答覆。若你當真明淨，馬上便還你自在。如果各式狡賴，可冇有你的好果子吃。”

女子說道：“大人的大恩大德，無覺得報，就算來生當牛做馬，也要酬謝大人恩德。”

霍都頭瞪了錢癩子一眼，說道：“錢軍頭的話也不是冇有事理。話能夠有謊，物證能夠作假。隻是我們都是吃公飯的，若隻為了你這一樁子事，丟了飯碗。那但是劃不來啊。放過了你，你可要如何來酬謝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