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足道說道:“張兄弟竟然識得蘇門山的大管家,真是奇事啊。”
碎金銅人道:“我也所聞不詳,隻不過曉得這兩小我一個是昔幼年林寺的方丈褔域大師,一個是吐蕃的八思巴上師。除此以外尚未傳聞過蘇門山另有甚麼客人。”
黑山老爺一擺手,說道:“早就推測小兄弟會到這裡,等下有客人來,小兄弟能不相見還是不見為妙。”黑山老爺說完回身走了,竟然冇多瞧何足道和碎金銅人一眼。
張君寶從佛經的架子上抽出一卷《佛說三十七品經》,欣喜地說道:“這部經籍便是在少林寺都冇有,主持方丈都說這部經籍恐怕已經失傳了,想不到竟然無缺無損地儲存在這裡。真是萬幸,萬幸。”張君寶又從中間取下一卷經籍,差點叫出聲來,說道“這部《孔雀明王尊經》,就連少林寺藏經閣所存的也都是殘本或孤本,卻不想能在這裡見到完整的一套經籍,真是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張君寶接過那塊腰牌,見這腰牌不大,赤金打就,上麵雕刻著一頭鹿。相傳成吉思汗在圍獵中特降旨對“郭斡瑪喇勒”也就是“草黃母鹿“和“布爾特克沁綽諾”也就是“蒼色狼”這兩種野獸放生,視為神獸加以珍惜。黑山老爺的這塊腰牌上麵雕刻鹿也不敷為怪。碎金銅人瞧見這塊腰牌,“哼”了一聲,回身返來,又蹲在那邊捉過來一隻酒葫蘆往喉嚨裡灌著酒,不再理睬張君寶。
碎金銅人嗤笑一聲,說道:“你也算客人麼?冇有拜帖的人不算客人,不請自來的人也不算客人。莫要覺得蘇門山好酒好肉供著,你就是這裡的客人了麼?”
張君寶恍然大悟,老頑童曾傳授給他十六字的空明要訣,便是“空朦洞鬆、風通容夢、衝窮中弄、童庸弓蟲。”最後兩個字“弓蟲”不就是剛纔之境地麼?身子如彎弓卻還要柔嫩如蟲。至於招式如做不到似是而非、模棱兩可,反而逢迎不了這空明二字。達摩雜記中曾記錄曰“無招勝有招”,那麼剛纔似是而非的招式便離“無招”更近了一些了。
何足道說道:“你可曉得這蘇門山的仆人本來是甚麼人麼?”
張君寶向黑山老爺一揖道:“本來黑山老爺是這裡的大管家,失敬失敬。”
何足道並不睬會,持續說道:“八思巴上師十六歲即被忽必烈尊為上師,算來至今也有十餘年了。這兩位的確都是當世高人,無人出其右,怪不得我等底子就算不上是客人。”
張君寶一怔,想起了龍崗山穀以外的西門鬼,說道:“鑄刀的時候的確流了很多血。”
碎金銅人閉上眼睛,似是回想好久之前的事情,然後悠悠地說道:“蘇門山已經好久冇有客人了,若說客人,十五年來這裡就有過兩位客人。”
大管家就是白麪瘦子,白麪瘦子就是黑山老爺。黑山老爺取出一塊赤金腰牌丟給張君寶,說道:“小兄弟拿著這塊腰牌,這蘇門山的銅人便都攔你不住了。”
何足道“哦”了一聲,說道:“願聞其詳。”
何足道說道:“那點血豈能叫做腥風血雨,自古江山美女易得,神器難求。今後這把刀不曉得要飲多少人的血了。”刀就是用來殺人的,利器天然更會殺人無度,張君寶暗自忖思,隻盼著這刀多殺些好人,少殺寫好人罷。
張君寶道:“前些日子在邢州有過一麵之緣。”言畢又將蒲金剛鑄刀一事略說一遍。何足道嘖嘖稱奇,說道:“斜穀蒲元的先人,歐冶子遺留下來的玄鐵,如此鑄成的麝香刀,當在江湖上掀起一股腥風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