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夫人底子不能生!統統孩子都..."
"往護城河方向搜!"
回身對販子堆笑,
"曉得誰第一個把病傳給你的?就是那夜破你身的趙老闆..."
窗外飄來海棠花香,卻讓她想起何創業傘麵上暈開的胭脂色。
韭菜花看著爹爹顫抖動手沾了印泥,那抹猩紅在宣紙上洇開,像極了孃親嚥氣時枕畔的血跡。
她想起十四歲那年被拖進醉春樓時,春杏說:
現在插在胸口的箭羽,倒是比琴絃更懂宮商角徵。
韭菜花偏頭避開瓷勺,湯水灑在繡著金線鴛鴦的枕頭上。
他舀起一勺虎魄色的湯汁遞到韭菜花唇邊,
瘦子扯開她中衣時,後腰的肥肉在燭光下泛著油光。
韭菜花聞聲爹爹沙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匕首寒光乍現,
劇痛襲來時她咬破了舌尖。
"昨兒個張禦史被抄家,這城裡飛隻蒼蠅都得查!"
"去贖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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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菜花抱著沉甸甸的紫檀琵琶,聞聲窗彆傳來絲竹聲。
扇骨冰冷地劃過她凸起的臉頰,
"今晚要開紅倌。"
河堤柳樹下轉出個錦衣公子,狐裘領口綴著西府海棠紋樣,
保衛長槍戳進酸臭的潲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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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逃。"
"再多嘴就讓你躺中間陪他!"
"春杏,帶她去西配房學端方。"
喚作春杏的女人不過十六七歲,翠綠衫子下暴露的手腕充滿青紫。
"你可得給我掙個合座彩。"
"千萬彆讓三娘瞥見你哭。"
"倒是個美人胚子。"
最後一刻,她彷彿瞥見孃親舉著油紙傘站在此岸,傘麵上繪著永不殘落的西府海棠。
月白袍角濺上泥點,還是纖塵不染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