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血是冷的——這個認知讓我在春夜裡打了個寒噤。
“好個吃裡扒外的賤婢!竟敢私通刺客!”
北疆雄師膜拜的轟鳴聲中,我聞聲他帶笑的呢喃:
“當年是你親手將他...”
皇後收回非人的嘶吼,她身上的蠱蟲俄然暴起反噬,瞬息間便將她化作白骨。
他抬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桃花,對我做了個口型:
“記著這個味道。”
黑暗中他的喘氣越來越重,卻仍撐著石壁將我護在身後:
太子攬著我墜上天縫時,我嗅到他身上蠱花香氣裡混著腐屍味——這氣味與幻蠱中那些腐屍雄師如出一轍。
《四:枯井連理枝》
太子將我推向暗道時,他的身材正在快速沙化。
他在我耳畔低喘,手指工緻地解開我衣帶,
每一世的最後,他都在笑,用染血的手指在我掌心畫胡蝶。
我摸向發間藏著的銀針——這是太子昨夜塞給我的,針尖淬著貳心口血。
最中心懸浮著一麵銅鏡,鏡中映出的不是我的臉,而是蕭璟支離破裂的靈魂。
我渾身血液凝固。
當我攥著染血的紗布衝進藥房時,太子的箭鏃正插在貳心口三寸的位置。
金線蟲化成的星子拚出南詔星圖,最亮的那顆星正對著冷宮枯井——那是蕭璟用命蠱假造的第九百九十九個夢境。
我反手抽出棺中女子發間的金簪,那簪尾俄然彈出細如髮絲的蠱蟲:
棺蓋轟然敞開的刹時,我看到六合絕頂燃起滔天烈焰。
冷宮的井水滲入我手中虎符時,月光在青銅大要映出詭異紋路。
地宮穹頂轟然坍塌的頃刻,我看到他最後的口型:
七歲那年的火海裡,戴著鎏金護甲的手將我母親推入枯井;
“阿姊...”
此次的人偶腹中藏著一麵銅鏡,鏡中映出的不是我,而是蕭璟支離破裂的靈魂。
他腕上的同心結俄然斷裂,暴露內裡半枚虎符:
無數影象澎湃而來:
桃林深處,太子的虛影正在被金線蟲撕扯。
我手中的半枚虎符俄然飛向天涯,與北方升起的另半枚虎符拚成完整鷹隼。
“跑啊!”
他說話時氣味噴在我耳後,混著喉間翻湧的血腥氣,
青煙嗆入肺腑時,太子俄然掀翻棋盤。
話音未落,他俄然扯開本身染血的衣衿,將我重重推向藥櫃。
——那是我七歲那年分給火場少年的餞彆禮。
“六合為爐,相思作薪,煉此身...”
東珠在眼眶中發燙時,我看到了蕭璟每一世的死狀。
太子劍尖挑起國師下巴,眼中赤色胡蝶振翅欲飛,
最亮的星子墜落之處,二十年前被埋葬的南詔使臣骸骨破土而出,每具骸骨都開出赤色蠱花。
滿室死寂中,皇後俄然揚手給了我一耳光。
金線繡的鳳凰在月光下淌出血淚,他腕間金線蟲俄然暴起,在我頸側咬出並蒂蓮形狀的傷口。
“玉蝶!”
“聖女歸位!”
“母後不感覺,這雙眼睛很像一小我麼?”
“當年母親剖心救下的,向來都是蕭氏皇族的替死鬼。”
火舌舔舐過的玉偶俄然睜眼,九百九十九道聲音同時響起:
——那是太子教我辨認毒藥時打翻的鶴頂紅。
“吞下去。”
二十年前南疆疆場上,真正的蕭璟皇子早已短命。
禦藥房的暗格中,泛黃的《南詔蠱典》扉頁題著"玉娘"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