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令一出,軍中將士多有抱怨之說,不過也知李落出於美意,大多隻是訴抱怨水,倒無人惡言誹謗。
狄州一戰,李落用計多以奇致勝,數次便不求自保,而求大勝,一戰即終,或是全勝,或是大敗,非常驚險。
以謀攻第三,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知能夠戰與不成以戰者勝,識眾寡之用者勝,高低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禦者勝。
雲無雁剛一提及,營中數將便連連應允,軍中將士常日練習,勇武為一,軍陣為二。
將士武勇,自古便是立營之本,武者取攻,勇者取勢,輔以軍法,則可將散沙之眾凝整合刃,無往倒黴。
此番狄州大勝,李落和軍中諸將都心中瞭然,若不是朝中賦稅從未斷竭,勝負之數或是會彆生變枝。但今後再行軍作戰,決然不會再有此役這般可得朝中高低儘力支撐,一戰將終,大甘破鈔的賦稅便是狄傑看在眼中也禁不住眼皮微顫。
現在狄州雄師兵多將廣,朝中賦稅一應劃撥少有鄙吝剝削,上令下行,很有幾分複興之勢。
軍中將領計議之下,雲無雁一語與李落不謀而合,論起當日與車菩葉一戰,李落所率數千馬隊,不過借兵家百陣中最是簡易的刺馬陣和圓月兩陣,便可擋西戎過萬雄師,以軍陣之整,破敵營散兵遊勇,高低立判。
軍形第四,能為不成勝,不能使敵之必可勝,立己身為不敗,方再求勝,勝可知,而不成為,不成勝者,守;可勝者,攻,守者藏,攻者動,以能自保而責備勝。
以作戰為二,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糧不三載,取用於國,因糧於敵,故軍食可足也,國之貧於師者遠輸,遠輸則百姓貧;近師者貴賣,貴賣則百姓財竭,財竭則急於丘役,兵貴勝,不貴久。
李落立營以後,以軍中識字知數之將,輔以術營異人,傳授軍中士卒習字,傳一些淺近兵法,校尉及司戈以上者必習之,執戟長不強求,願習也可,不習亦可,如有士卒情願聽講的,俱都一視同仁。
即便如此,這幾十萬雄師的軍餉糧草,陣亡將士的撫卹,也是一個平常百姓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李落率十萬雄師退回貫南,狄州曆經數劫,稍稍有些轉機,李落出兵的日子裡,不時有逃亡在外的狄州族民遷回祖裡,呼察冬蟬和沈向東兩人親力親為,安設狄州高低事件。
兵勢,真假,軍爭,九變,行軍和陣勢諸法,李落得眾將幫手,漸也能參透其中三味。狄州戰罷,軍中諸將再無人看輕李落,非論身先士卒,又或是運籌帷幄,李落皆不在人下,鋒芒乍現,眾將心中愛護之心日重。
確有隻善猛攻,難以習文的將領,李落特命他們聚於一帳,授意沈向東,參軍中或是術營中指派善說辭之士,以淺入深,授以行軍作戰之法,李落本身便曾教習三兩次。
狄傑和沈向東暗裡都安慰李落,行軍萬不成如此冒險,李落念及兩人用心良苦,暗自銘記於心,可歎大甘的天下,李落卻實不知會留多少光陰給本身。
雄師撤離臨夏,呼察靖率一千精銳鐵騎,悄悄拜彆,除卻營中主將外,一眾將士皆不知呼察靖行至,還覺得李落授意,先行一步趕回貫南大營。
李落麾下除後軍大將戚邵兵算是個異數外,餘下多是武功不凡,其中俊彥如呼察靖、武塔、雲無雁之輩,身入江湖當中,俱也是可闖出一番名號的妙手,在軍中常常言傳身教,猶是呼察靖,除了習武以外,便是和帳下將士舞刀弄戟,嗜武之盛,在大甘諸部中也是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