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連連點頭,沉吟道:“擔擱了,擔擱了,從速躺著,找些被子蓋上,可不能再受涼了,我去抓幾服藥,除除寒氣。”
李落上前幾步,正欲互助,卻不知該做些甚麼,村婦笑言不必,隻讓李落照看著雲妃。
李落心中一動,沉聲說道:“先生,可有荊芥羌活?”
老者來了興趣,笑道:“山裡草藥甚多,你說說,要用甚麼藥方?”
李落和顏一笑道:“在先生麵前矯飾了,還望先生莫怪。”
李落輕聲回道:“略微曉得些。”
村婦上前輕撫孩童頭頂,心疼說道:“出去院裡玩,小些聲。”
村婦見李落背上衣衫已劃破,卻也未曾狐疑,看了李落一眼,驚道:“那你怎不讓餘老先生也瞧瞧?”
老者哈哈大笑道:“我也冇習過甚麼端莊醫術,年青時跟著販藥的販子跑了幾年,識得幾個藥方,瞧個小病還行,要說是行醫大夫,那可差得遠了,你先照看她,老朽去去就回。”說罷疾步出了院門。
李落展顏笑道:“已是好的差未幾了。”
村婦拿過雲妃外套,雲妃衣衫如織,雖是破了很多,原也是錦衣玉服,非是淺顯人家能見到的,如此一來,倒是李落身穿的青衣平常些。
李落一滯,還不及回言,身側老嫗接道:“如果不嫌棄,你們兩個就在老身家裡住下吧,都是些柴房,怕你們住不風俗。”
老嫗哦了一聲,拉太長凳喚李落坐下,慈聲說道:“那就無妨事了,吃幾劑藥就好了,你也歇歇,彆mm好了,兄長又累倒了。”
老者聽罷,細細咀嚼半晌,一拍大腿道:“妙,妙方,老朽癡長年事,還從未想過能夠如此配藥的。”
老嫗已轉過身去,冇有瞧見李落窘狀,號召村婦清算一間屋子出來。
村婦悄悄用手拂了幾下,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不過卻未曾出言相詢,和聲說道:“一會我把衣服洗洗。”
李落悄悄抱起雲妃,快步入屋,屋中頗是粗陋,除了一張土床,一把長凳外,再無傢什,屋邊角落堆著幾個麻布袋,模糊透出幾分藥香,想必是曬乾的草藥,收在這裡。
轉頭看著李落道:“公子也歇會吧,一會飯好了叫你。”說罷拉著孩童出了屋門,又將門悄悄帶上。
老嫗招招手,慈愛說道:“快些把你妹子抱出去,日頭快下去了,院裡涼,再受了風可怎個好。”
老者見狀哈哈一笑道:“這處所窮鄉僻壤,除了年間有些收藥販子外,很少有外人來這裡,就是這些販子來,也是住在鄉親家中,你就放心住下吧,粗茶淡飯兩口,還是有的。”
李落赧然,卻不知該說甚麼,老者不覺得意,撫須喃喃說道:“九葉草,紫蘇葉,桑菊,羅漢果,黃芪,再要用些甚麼?”
李落展顏一笑,確是有些乏力,坐在凳上調息。
李落看著冒著熱氣的水碗,耳邊傳來雲妃稍顯陡峭的呼吸,長出了一口氣,突地眼中寒芒隱現,神情轉冷,倒是不能扳連這馴夫君家。
回顧望去,老嫗正和村婦忙裡忙外清算屋子,便是這小小孩童,也幫著本身孃親繁忙。
李落悄悄取出被雲妃抓過的手掌,據實回道:“昨夜下雨淋濕了,一時冇有找到避雨的處所,舍妹本來體弱,夜裡寒涼,今晨便病倒了。”
李落望著老者隱在門外的背影,心中一暖,天下間總還是有這些熱情良善之人,或許便是如此,縱兵西域,纔有幾分放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