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司、禁軍、都衛、都騎、樞密院皆都遭到扳連,被萬隆帝好一頓訓責,貶了數名重臣,便是對李承燁,萬隆帝也很有微詞,隻是尚算平和些許。
李承燁望著李承文遠去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意味難辨的神采。
李承文眼睛一亮,沉聲回道:“好,承文這就去辦。”
樹後,李落靠在樹身上,昂首望著樹冠,嘴邊的含笑早已不見,隻留下孤傲的哀傷。
李承燁雙眉一挑,朗聲說道:“感喟甚麼,徒讓凶險小人稱快,聖上洪福齊天,此番大難不死,是我大甘之福,你我該做的隻是早些把背後施暗害的人揪出來,曉得麼。”
萬隆帝行獵遇險之事在營中不翼而飛,營中高低儘都惶惑不成整天,一掃日前的喜慶,大傢俱是噤若寒蟬,不敢隨便走動,恐怕招來禍端。
李落立足營門處,望著深幽群山,忍不住輕咳了幾聲,卻化作一聲長長的感喟,冇天玄色當中。
除了牧天狼諸將外,雲妃亦是受賞甚重,當日林中擋在萬隆帝身前,萬隆帝感念雲妃忠勇可嘉,再者本就寵嬖,借次封賞雲妃為德妃,後宮當中僅次於頤貴妃,入宮這麼短的光陰中便可受封德妃,實屬罕見。
此次營中之人,禁軍儘都一一登記造冊,以便今後再查,便是這般,行獵世人還是多留了三日不足,禁軍將士,朝中大理司高低,盤問了數次不足。
李承文趕緊伸謝,澀聲說道:“我曉得了,哎。”說罷便是一聲長歎。
無法之下,隻好擒下當日放鹿入林的官兵問罪,酷刑逼問,隻是誰也不知那日的白鹿從何而來,結束屈打成招,白白冤死,便是楊萬裡心有憐憫,怎奈朝中同僚俱都欲早早脫身,眾口鑠金之下,已成定局。
宅子雖不說大,卻勝在清幽高雅,數十畝周遭,隱於竹林鬆梅當中,繁花點點,門前石道,不過僅足兩輛馬車同業,悠遠寧怡,有幾分大隱於市的意味。
楊萬裡主子未幾,楊柳青正在帳外繁忙,柳氏和楊柳煙站在數步以外,不知在談些甚麼,楊柳青還不時與母親mm談笑,其樂融融。
有賞便是有罰,李承文護駕不力,防備不善,萬隆帝重責,幸虧李承燁討情,這才未曾究查,不過亦是罰了半年的俸祿。
萬隆帝還在氣頭上,幸虧雲妃從旁安慰了幾句,這才熄了萬隆帝火氣,下旨命樞密院和大理司暗中清查,不必再大張旗鼓,這才停歇了此次風波。
說罷傳令下去,命麾下將士入山再搜。
李落定定望著,很久,清冷的麵龐之上卻也暴露幾分暖意,唇邊淡淡顯出含笑。
更甚者一天以內便稀有名朝中命官被關入天牢,所列罪惡,竟多是與叛黨勾搭,以亂朝政。
一旁便是沉香河,碧波泛動,葉舟翩翩,楊柳青青江程度,紅顏送笑踏歌行,河水倒映著岸邊的綠竹紅花,似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李承文一震,麵露感激之情,大聲說道:“承文服膺王兄訓戒。”
李落忍不住又再悄悄咳嗽起來,舉手捂開口鼻,低低咳了幾聲,伸開手,望著掌心,一絲苦笑劃過,心頭模糊有幾分刺痛之感,昔年昔日,今時目前,物還是,人已非,空留欣然。
可貴在卓城當中竟藏有這等好去處,恰是一城色儘處,決勝煙柳滿皇城。
不過在場世人非富即貴,李承燁和李承文查不出甚麼究竟,也隻好臨時擱下,任世人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