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頓了一頓，轉頭看了冷冰一眼，清冷說道：“南王勢成，天下豪傑莫不競從，大甘困頓，已是朽木難琢，宋家是為梟雄之輩，非論當年如何起勢，現在能造福一方，自是渾沌當中的一股清流，民氣所向，隻是我倒是姓李。”

是以兩聖安則周山興，兩聖爭則周山敗，大將軍覺得然否？”

“欲過此橋，定是先過女人這一關，不知女人如何纔會讓開此路？”

李落神情轉冷，淡淡問道：“女人於我，為何有此斷言？”

大甘諸府，除了狄州和南府諸州，現在已是千瘡百孔，民怨沸騰，若要爭在大亂之前穩住大甘局勢，南王必定為大將軍難容。

女子見李落目光明滅，微微一笑道：“牧天狼勇猛善戰，倘若大將軍揮師南下，初時我猜定然是南王得勝。

不過南府分歧西府，隻要未曾動了南王筋骨，此戰必會對峙，一旦墮入交叉之局，恐怕不但是天南諸州百姓流浪失所，禍起蕭牆以外也說不定呢。”

女子緩緩搖了點頭，淡然笑道：“大將軍豈是能這般輕易被旁人擺佈，隻不過大將軍若不去餘州，說不得數年以內不會等閒南下，南府百姓或有幾年療攝生息。

“如此說來南府有人想取我性命？”

女子見李落神情轉冷，悄悄一歎，輕聲說道：“我也想是我想錯了，不若大將軍給我一個來由。”

李落苦笑一聲，吐了一口濁氣，在這女子麵前竟是束手束腳。李落灑然笑道：“若就如許過橋，他日我們再來此地，表情天然會有馬腳，如果如此，還不如就此退去。”

“你既然敢孤身前來，想必武功不弱，冷冰候教。”

此去餘州，無怪旁人會與大將軍當年身入朔夕做同想，牧天狼陳兵狄州，該是用不了三十萬雄師吧。”

李落緩緩應道，“女人言下之意，我為虎，南王為豹，大甘五府為周山，諸侯外族為群狼，隻是女人為何感覺我便是虎，南王卻不會是虎？

女子眼睛一亮，看著李落，冇有接言。

李落心中一寒，此女竟能洞悉李落用心，當年經略西府，未曾亡了西戎，隻是為了在平沙川中留一個保持之局，好能騰脫手來策畫大甘彆處，在蒙厥舉兵之前重整大甘亂局，如此算來，南王府確屬李落心中所想。

“豺狼相爭，必有一傷，群狼得利也是道理當中。”

“周山？女人是說周山豺狼，卒於群狼的故事？”

大將軍行事向來都是謀定而後動，當年西戎一戰也是如此，現在大將軍親臨餘州，不免天下人不會測度大將軍此行若了，會否便發兵南府。”

李落神采轉淡，半晌，緩緩回道：“來與不來，又有何乾係？大甘南府終是大甘的南府，我若來，一定便有禍事，我若不來，又何必擔憂甚麼。”

“你要當如何？”冷冰寒意更勝，隻是麵前女子身上自但是然流出一股難言的氣韻，將冷冰戰意禁止了幾分，未曾使得冷冰馬上脫手。

女子麵露神傷之意，輕聲說道：“大將軍如此驚才絕豔，為何必苦困於一隅？”

冷冰劍眉一緊，看了李落一眼。

女子一笑，做了個請勢，意義倒是不言而喻，世人自可過橋。

女子緩緩點頭道：“倘若大將軍執意南下，南府當中天然有人庇護大將軍。

李落欣然道：“本來如此，女人並不看好大甘與蒙厥之戰，到了當時，大甘兵敗，天下英傑也可退守南府，借南王之勢，與蒙厥逐鹿中府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