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月冷言道:“大人莫忘了,就算定天侯無天子之命,但當今太子誰屬,恐怕定天侯卻有廢立之能。”
溯雪啊了一聲,吃緊說道:“公子,你又要去那裡?”
萬隆帝倒吸了一口冷氣,緩緩說道:“這……如何巡法?”
李落微微一頓,接道,“巡檢有四,玄樓覺得可有前後,當以行伍為首,此舉最是凶惡,稍有不慎便有覆舟之危,不過倘若兵將知命,大甘纔可無憂,此際西域稍安,北疆蒙厥無有異動,如果比及蒙厥馬隊南下或是西域諸國發兵來犯,縱是再想重整軍威怕是冇不足力了。”
“恰是,伯父,現在大甘四境雖無大亂,但隱疾埋冇,官不知事,兵不知國,民怨已有積累,若不及時疏導,恐變成大禍。”
溯雪一怔,明眸流轉,輕聲說道:“公子之意?”
“哦,何事?”
李落和顏一笑,道:“醉酒傷神,是有些渴了,我便去睡,你也早些歇著吧。”
李落悄悄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伯父,玄樓大膽,請旨巡檢天下。”
溯雪淺淺一笑,正欲清算燈下桌幾,李落俄然問道:“梅女人邇來如何?”
“敵手?哼,不過是虛有其表,一個個看著你時恨不得扒光你的衣服,還能如何?有朝一日,必是我腳下石,若到了這一天定少不了你的好處。”男人語氣轉和道。
“大甘國法,處所州府或多或少皆有陰奉陽違之嫌,巡檢之途玄樓也曾想過,倘若不能重整大甘宗法,隻怕是千裡之堤潰於蟻穴,悔之晚矣。”
“是麼,單單一個定天侯不知大人該當如何?”
溯雪凝神考慮,看了李落一眼,悄悄咬了咬朱唇,冇有接言。
屋門悄悄一響,溯雪端著一壺熱茶走了出去,輕聲說道:“公子,都這麼晚了,如何還不歇著?”
“公子,你不在府中時奴婢曾找過梅女人,她苦衷很重,雖無明言,但奴婢也覺出她心中悲苦,留在府中亦是不得已,但恐怕無處可去,倘若端的兒分開棄名樓,奴婢擔憂她會想不開。不過如果留下她,對公子倒是不公允了些。”
“就要睡了。”李落含笑接過溯雪遞過的茶杯,一飲而儘。溯雪莞爾一笑道:“公子出去赴宴,竟是渴到了。”
萬隆帝頗是驚奇,不知李落所為何事竟然這般早進宮麵聖。幸虧李落極得萬隆帝寵任,雖是不到常日裡萬隆帝離榻之時,李落不過在殿外稍候數刻,萬隆帝便傳旨李落入殿。
溯雪眼眶微紅,低聲抱怨道:“偌大一個大甘朝廷,隻苦了公子勞累馳驅。”
“行伍當中,嚴查濫竽充數,以機謀私,通敵賣國,罔顧國法之罪,領將上知朝令,下知兵卒,忠武相承者為上,戒任人於私,賣官鬻爵之舉。
李落安然應道:“多謝伯父,玄樓想請伯父為玄樓擬旨一卷。”
萬隆帝連連打了幾個哈欠,睡眼惺忪道:“樓兒,怎地這麼早就來看朕了?”
“溯雪,出去吧。”
翌日淩晨,李落早早入宮,覲見萬隆帝。
當夜,子時已過,棄名樓。
溯雪噗嗤一笑,趕緊低下頭去。李落微一考慮,明白過來,展顏應道:“縱是我讓你早些安息,你也是不肯的。”
“聖上……”李落話音未落便被萬隆帝打斷,道,“隻餘你我,冇那麼多繁文縟節,你定有要事前來,隻要朕做獲得的,樓兒固然開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