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有朋堂，李落長歎了一口氣，莫名之間竟有了絲絲倦意。

十人當中，嶽平戎與左伏章鮮明在列，恰是應了宋秋寧之言，另有八人，儘是可貴一遇的人才，各有建立，最為驚人的是這十人當中，八人俱是文武雙全之輩，能入有朋堂，也是費了宋家很多心血。

朱智未曾留意李落言外之意，接道：“大甘何來這般多幼年英才？”

李落看著宋崖餘微微點頭，又再轉頭望向裴批竹，緩緩說道：“裴公子所書，無字無句不在牧耕之法，倒是一意一念儘在社稷經略，借大甘五府之耕，牧天下四境，中州、西域、北疆、南蠻、東荒無不在這盤牧耕棋局當中，合縱連橫之術，我雖不敢斷言已近爐火純青之境，但遠非我所能及，隻論社稷，裴公子，你賽過我。”

諸般書卷收於一處，送入垂簾以後。

宋府中人談笑晏晏，紛繁道賀，擇者十數之人，謙恭當中天然掩不去眼中一抹對勁之色，這十人也確是在文武相試當中過人一籌，世人雖有憾色，多的仍舊是無法之意。

“哦，是甚麼？”

說罷微微一頓，“宋家秘聞深厚，暗伏之人纔是中堅地點，恐怕不為外人所見。”

入堂以後，垂簾內裡隻餘一人，恰是此人收回一聲驚咦之音，清楚是個女聲，垂簾輕動，微微作響，隻是堂中諸民氣神儘被裴批竹之名所引，未曾發覺到這寒微的異聲。

酉時，有朋堂。

“大將軍，不知你在寒生所書牧耕一卷當中，看的是甚麼？”

堂中諸人一時不明以是，倒是垂簾以後傳來一聲淺淺的驚咦，似是吃了一驚。

宋崖餘不欲倉促之間擇定前十之數，禮數幾句，命府中下人安設堂下英才稍事安息，酉時再做定議。

不過額間雙目卻如朗星，一如聲音普通清澈，看淡了痛苦，蕭瑟了喜惡。

堂下傳出一陣咳嗽，一個明朗聲音淡然說道：“寒生偶然而為，不知大將軍看的是甚麼？”

宋崖餘掃了堂下世人一眼，一時還未曾有人迴應，宋崖餘迷惑問道：“大將軍，這篇牧耕可有甚麼非常之處？”

宋府中人望著裴批竹，入目所見麵色慘白如紙，似是大病初癒，亦或是久病未愈普通，麵龐雖是清秀，隻是清臒的多了些，比之平常弱不由風更顯薄弱，好似呼吸之間俱要用上很多力量普通。

少頃，宋無夏也走了過來，一旁另有宋家另一年青一輩的妙手宋無愁，幾人圍坐而談，甚是敦睦，偶然之間引得堂下很多才俊凝神打量，卻不知在想甚麼。

豪門之子欲想出人頭地本來便是難於登天，不知何年何月可再得遇良機，若能曉得宋崖餘之意倒還好些，隻是此時卻難掩失魂落魄之態。

宋崖餘深吸了一口氣，凝聲問道：“勝在那邊？”

宋崖餘展開，瞧著字裡行間凝神思考，得李落先前之語，測度之下公然感覺這篇文章彆有所指，隻是一時理不清其中玄機。

李落欣然回道：“驚世之才也是有的。”

唐夢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李落苦笑一聲道：“大甘不乏能人誌士，隻可惜我們瞧不見罷了，走吧，其間事了，該是歸去卓城了。”

李落神采淡然，俄然間彷彿念起甚麼，展顏笑道：“確有一事。”

宋崖餘麵無異色，含笑回道：“本王是想就教大將軍可另有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