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惜朝摘下頭大將胄,伴同而來的馬隊將士皆都翻身上馬,跪倒在地。
李落探手抓住愛惜朝掌中長劍,阻住愛惜朝自刎之意,輕聲說道:“自刎於事無補,顧將軍莫要輕言存亡,東府諸事還要善後,問罪之事留待今後再說。”
“東炎平亂幸運得勝,雄師順勢南下,可惜晚了一步,流寇還是從觀潮渡乘舟入海,不知所蹤。”
可惜有彆的原因,遲遲未能解纜,一向到了前幾日才準予末將出兵,怎料竟然還是這個結局,不能給王爺分憂,實在是末將癡頑。”
本日末將向王爺請罪,並非是為請王爺饒我一命,而是請王爺明察秋毫,初陽一州上至知州,下至知縣,能率眾抵當流寇者十成當中不敷一二。
待冷冰分開中軍大帳,李落眉頭一皺,眼中憂色模糊可見,顧家毫不會派一個不會審時度勢之人在這個時候還留在初陽州。
李落咦了一聲,冷冰已悄悄退出帳外。
“末將聽聞朝中成心命王爺揮軍東征平亂,也曾派人留意刺探,隻是一向冇有王爺的行跡。
愛惜朝言辭確實,彷彿本意就是如此,隻是時候偶合的天衣無縫,反倒讓牧天狼幾將生疑。
愛惜朝一怔,似是慚愧,似是不安,似是有磨難言,額頭微微有了汗意。
卓城內鬥一起,天下各州都成了權貴比武過招的棋子,犬牙交叉。
冷冰冷冷的看了李落一眼,寒聲說道:“本來你心中早就起疑了,哼。”說罷便欲拜彆,突地頓了一頓,接道,“愛惜朝彷彿對裴伴姝非常留意。”
李落望著愛惜朝,並未相扶,淡淡回聲道:“你說。”
如果顧家在流寇犯邊之前就有謀算,東府之事比現在的波譎雲詭更加龐大,定會複興波瀾,隻怕和朝黨後宮之爭脫不了乾係,再有甚處,倘若陸家也牽涉此中,背後的世家豪族博弈更加駭人。
愛惜朝垂淚,顫聲喚道:“王爺……”
愛惜朝非常迷惑,不曉得裴代扶何時會與李落有所連累,如有所思的看了看裴代扶的背影,猜不出在想甚麼,隻是瞧向裴伴姝的眼神閃過一絲炙熱,轉即逝去,卻落到了遠處冷冰眼中。
東炎大勝,初陽流寇聞風而逃,原覺得要數萬將士纔可成事,冇想到隻要這些兵馬,難怪李落縱兵東炎州冇有傳出半點行跡風聲。
“冇有,到了這裡已經冇有流寇了,墓中埋葬的是被流寇殘殺的數千手無寸鐵的大甘百姓。”李落說罷,悄悄的望著愛惜朝。
當年愛惜朝少年慎重,和現在模樣很有分歧,初陽州恐怕並非就像他所說的這般簡樸,此中或許另有隱情。”
初陽門諸人見到愛惜朝,微微吃了一驚,赫連城弦詰問之下,本來這愛惜朝在初陽州軍中確有幾分威名,並不是不學無術之輩,雖有些傲氣,但還未曾傳聞有甚麼惡跡。
前些日子東炎州異狀,流寇北上铩羽而歸,末將猜想或許是王爺和麾下牧天狼已到了東炎州,這才向統領崔將軍請命征討初陽州。
素和族中雖財帛薄弱,但朝堂當中卻冇有甚麼憑藉,再要運營起來還需些光陰,眼下雲妃所能仰仗的除了萬隆帝以外,就隻要李落了。
“顧將軍起來吧,你為何會領軍再入初陽州?”
帳簾一動,冷冰緩緩走了出去,見到李落也冇有虛禮,冷冷說道:“本日愛惜朝之言半真半假,不成儘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