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連連點頭,彷彿稀鬆平常的很。
小商城中誘敵的財物也被倪青帶了返來,大火殘虐,金銀之物倒還無損,隻是絲綢錦緞已成了飛灰,十幾車財物帶回大商城的不敷半數,此番東炎遭劫,百姓確是傷了元氣。
待倪青率部趕回大商城,天氣已近傍晚。
李落微一沉吟,近千之數實在是多了些,留在大商城恐怕終有隱患。
現在出兵初陽州,初陽門世人更是心甘甘心互助牧天狼雄師,蕩平初陽敵寇。
諸將心中俱是一沉,初陽流寇現在已是驚弓之鳥,倘如有個風吹草動定會逃往海上,若不見大甘將士或許還能勉強多在初陽州留上幾日。
七今後,初陽州,觀潮渡。
數十隻上百隻海鳥在岸邊高低翻飛不時收回鳴戾的叫聲,海灘上、淺水中、蒼石堆裡,橫七豎八的擺滿了不知多少的死屍,將一方海水儘都染成了暗紅色。
付秀書冷聲說道:“這些賊子大家得而誅之,殺了了事,關入大牢隻怕是後患無窮。”
李落翻身上馬,徐行走上前去,分不清是風裡的海水腥氣還是屍身收回血腥味多些。
李落與沈向東密議,成心將初陽州流寇擯除至蒼洱州附近。
牧天狼疾行而下,隻要快過東炎州逃竄的殘寇,便有掌控在流寇入海前截住來路,不過大甘州府守軍這麼大的動靜,流寇隻怕是等不到曉得東炎州的動靜就會揚舟出海。
李落輕吐了一口氣,目下也冇有甚麼良策,輕聲說道:“不必都殺了這些流寇降卒,留下百餘人關在城中大牢,今後說不定另有效處。”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殘肢斷臂,有的是冇有頭顱,飄在海水裡,波浪推上一推,這些交叉憑藉的屍首就動上一動,似是些癡肥的蛆蟲普通,觀之慾吐,卻怎地也吐不出來。
隻是沈向東出身蒼洱,此計非論如何都是要驚擾蒼洱百姓,李落隻怕沈向東心有芥蒂,如果沈向東不喜,也便不作此念。
隻是人算不如天年,牧天狼雄師進步不到一個時候,探馬回報,先前逃往徽州的大甘守軍移師初陽州,隻是兩州府衙驛站亂作一團,等動靜傳到牧天狼軍中時已經是五日之前的動靜了。
時危沉聲說道:“大將軍,夜裡擒下賤寇降卒有近千人,不知要如何措置?”
不遠處,渡港口邊,本來是該帆竿林立、舳艫相接、千帆競發的模樣,但是現在除了漂泊在海水中的幾塊殘船斷木跟著悠悠盪起的波浪高低起伏外,入目不見一帆一槳,溫馨的彷彿失了聲音普通。
近處,石上、水裡,紅似硃砂,如果在海水中時瞧著還不算多逼真,隻待浪拍打在岩石上,波浪退去,就瞥見海水留下了一片血紅之色。
雄師風馳電掣般南下初陽州,諸將不再諱飾行跡,當下本地南行,隻在一個快字。
沈向東聽罷,微微歎了一口氣,應了下來,現在的蒼洱州已不是潛龍縱橫時的蒼洱州了,蒼洱鹽幫煙消雲散多年,時過境遷,如果為了平亂,也冇有甚麼捨不得的。
酷刑鞭撻之下也冇甚麼用處,再加上冇有多少餘暇工夫,時危也就作罷,關入牢中不再理睬。
李落傳令各營儘晨安息,翌日晌午過罷,趁氣候涼些起兵南下初陽州,定要在流寇出海之前截住流寇餘眾。
李落一愣,何時起軍中將領如許冷酷性命存亡,或許是本身殺性太重了,耳聞目染引得軍中諸將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