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悄悄一笑,接道:“此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斷流寇退路,先非論此事是否可成,倘若事成,流寇必然會殘虐東炎初陽二州,刻苦的還是大甘的百姓百姓。”
沈向東莞爾,點頭道:“將軍心中已有定議,何必替老夫戴這頂高帽子。”
李落倒似不甚在乎,周旋於州官大吏當中,遊刃不足,不露涓滴馬腳。
越騎營眾將自舟山府燒燬流寇戰船以後,隨即疾行北上,欲和牧天狼兩營兵合一處。
恭維阿諛、歌功頌德不在話下,倒是合了牧天狼的胃口,愈發有了目中無人、不成一世的氣勢,固然牧天狼軍中幾帥自惜羽翼,冇有橫行無忌,不過場麵倒是很大。
“大將軍有甚麼奇策?”
眾將點頭稱是,李落笑道:“恰是如此,東府一戰,勝負須得在流寇入海之前就見分曉。”
此次流寇所乘戰船有超越半數都是靠在捕魚灣,前些日子李落招搖行事,彷彿恰是為了袒護越騎營偷襲。
牧天狼本地而下,一起上兵行不疾,卻也不慢,軍容鼎盛,隻不過彷彿傲慢張揚了幾分,頗顯意氣風發的模樣。公然如李落與沈向東所料,自臨海南下,入潮生府不久就有流寇前鋒滋擾邀戰,牧天狼借豐禾穀新勝之勢,氣勢如虹,凡有邀戰都傾力強攻,流寇前鋒且戰且退,暗中留了幾分餘力。李落和沈向東雖有看破,隻當作未曾留意到,指導將士縱橫合圍,倒也有模有樣,幾近能夠以假亂真,若不是深悉牧天狼秘聞之人,一時半刻極丟臉出馬腳。
武塔驀地一個抱拳,大聲說道:“本來是這麼著,俺曉得了。”
流寇如果偷懶些,牧天狼眾將便能追上,如果流寇逃亡而逃,恰好可拋開牧天狼追兵,隻差在了這分毫之間。
“大將軍,斬草不除根,如果牧天狼將士分開東府,這些流寇攜怨抨擊必將更凶更烈,還不如就此一戰,挫了流寇的膽氣。”
州府官吏躬身奉迎不說,李落竟然還命人立碑為賦,稱道牧天狼此番東征豪舉。
就在牧天狼立營不久,城中流寇這才得知有人暗下東炎州舟山府捕魚灣,燒燬了停靠在此處的數百艘戰船。
沿途顛末的州府諸地,流寇恣虐鄉裡的時候,這些衙門官吏藏的不見人影,現在見到牧天狼過境,都忙不倏的鑽了出來。
小商城固然稱得一個城字,不過除了四座城門處各有一個約莫兩丈高低的城樓外,其他各處的城牆最多也不過一丈高低,年久失修,儘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更有甚者尚且另有傾圮以後構成的殘破缺口,城中景況一望便知。
從缺口處看去,城牆夾層當中的稻草鮮明入目,現在早已枯黃乾澀,一觸就化成了灰土,實非兵家善地。
“啊,我說如何不見時將軍他們呢,本來大將軍早有謀算。”付秀書一震,訝然望著李落。
小商城外。
這一番張揚行究竟在擔擱了很多時候,待牧天狼雄師到了東炎州府城大商城百裡外安營紮寨時,已經是五日以後了。
“末將遵令。”帳下諸將齊聲應是。
流寇主帥得聞此事,氣的幾乎背過氣去,痛罵牧天狼行事凶險。
沈向東瞧在眼裡,不由有些汗顏,萬一如果流寇冇有依計追殺過來,這番行動但是要貽笑風雅了。
“不過有豐禾穀的前車之鑒,流寇即使成心在這兩州決一死戰,行事必定會謹慎謹慎,如此一來,便要在流寇摸索時做好文章,攻心為上。”沈向東撫須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