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弓手轉入陣後,便即上前邀戰,反對流寇行軍,數次不等流寇眾將展開步地便埋冇密林當中,隻留下賤寇將士徒費時候佈陣應敵。
流寇領將神采陰沉,久戰不下,傷兵殘將不說,數刻風景,竟然未曾將麵前這百餘人迫出三丈的間隔,目睹身後流寇大部將至,寸功未立,隻怕論功行賞分不到多少金銀財物了。
李落不待流寇彎弓,朗聲喝道:“陣收兌,隱陣。”
流寇領將暴跳如雷,寒心讓弓手在前,眾將隨後,抓緊追逐攜寶入穀的人馬。
山穀末梢處被一險峰從中破開,伸展而出不知有多少裡,遙不成見其終。
沈向東分神回顧,穀口處兩軍膠著難明,角聲滿天暮色裡,草上赤脂凝新紫,刀起刀落,血肉橫飛。
九營聽令,鴟吻率先而動,其他八營各司其職,八門遊走,隻是變陣之時稍顯陌生,快慢不一,陣法微顯狼藉,敵眾雖不知就裡,卻也尋著馬腳處殺了出去。
“大帥,另有自家弟兄在……”話音未落,領將揚手一記耳光,喝罵道:“老子的話當是放屁麼!”
樊飛鴻舉目西望,落日歸山,朝霞如火,將天涯的幾朵水墨輕雲染成暗紅之色,很有些意味索然道:“並非鄙人不想取這些財寶,隻是倘若鄙人脫手,卻也擔憂你們會捨棄財物遠遁他鄉。
沈向東淡然一笑,平聲說道:“明天的事即使少俠冇有脫手,你我卻也結下仇怨,今後我等必會催討,樊少俠謹慎了。”
沈向東掃了菩提楓木一眼,恰是本日山道上從中作梗的驚鴻劍樊飛鴻。
樊飛鴻眼中精芒一閃,大笑道:“本來諸位早已曉得鄙人,鄙人行走江湖向來形單影隻,不如你們有兄弟存亡訂交,不得不謹慎些。”
牧天狼眾將來去靈動,各自為陣,時聚時散,若見敵軍弓手在前,便隱入林中,藉機刺殺流寇弓箭手。
“驚鴻劍藝業不凡,竟也有豪傑氣短的時候。”
中軍騎九營將士隨聲長嘯一聲,守勢一振,將攻陣的敵兵擋在陣外,穩住九宮步地。
就在牧天狼眾將心急如焚之際,側旁一株菩提楓木上傳來一聲輕歎,可惜說道:“報酬財死鳥為食亡,諸位豪傑驚才絕豔,卻為了戔戔幾車財寶就要送命於此,委實可歎。”
令所至,步地竄改自如,不過變陣隻在九位八門之間,其他六儀三奇之術,李落和沈向東尚且還不曉得此中奇妙,倘若畫虎不成反類犬,徒然斷送了中軍騎將士性命。
自與眾將不歡而散,樊飛鴻一起相隨,但是並未脫手掠取,行跡雖已被冷冰諸人看破,樊飛鴻卻不甚在乎,還是不即不離的跟在眾將四周,似是踏馬觀花普通。
“樊少俠好興趣,這等地步另有閒情談笑,不過如果再等半晌,這些財物恐怕與中間無緣了。”
豐禾穀成三岔之勢,要地稍是平坦,寬裡許,長約莫近十裡之遙。
李落隨即傳令命牧天狼諸將遊走敵寇周身弓箭難及之處,乘機襲殺敵軍箭手。
牧天狼眾將聽令,急閃而退,隱入木石以後,來去如風,不著片塵。
流寇領將見罷,臉頰微微抽搐,心中一陣肉疼,陣中弓箭手雖有步兵馬隊庇護,但也是死傷慘痛,如此下去,隻怕還未曾奪下財物,滿營箭手就要喪失殆儘了。
數番滋擾,流寇眾將怒形於色,恰好又莫可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