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看了世人一眼,嘴角微動,卻怎也笑不出來,冷酷說道:“遲將軍,請西戎聖引入帳。”
長寧嬌軀微微一震,悄悄拿下了麵紗,帳中眾將齊吸了一口長氣,麵前的美女正如傳聞中的那般端倪如畫,傾城傾國,隻不過臉頰之上卻有兩道血痕,在凝脂玉容上格外刺目,遲立吃驚道:“長寧女人,你……”
李落蕭瑟回道:“當日我承諾讓你回西戎,本日請聖引過來,便是想送你歸去。”
李落眼中一熱,微微帶些顫音道:“狄帥,李落不怕朝廷非難,隻是對不起我大甘戰死的將士。”
“不識好歹。”帳中幾將憤然出聲道。
長寧冷酷一笑,緩緩說道:“我之前在書上看到過,你們大甘有語曰紅顏禍水,就是我如許吧,長寧既是禍水,還要這紅顏做甚麼。”
狄傑冷曬道:“西戎苦,莫非我大甘族人就不苦麼?你西戎雄師在狄州燒殺劫奪,多少家破人亡的慘事,還不都是緣起你們。”
李落微微合了一下眼,道:“長寧身屬祖山,不似我們在泥沼當中掙紮,還是歸去吧。”
長安好靜的看了狄傑一眼,朱唇微吐道:“他們也苦。”
長寧淡淡打斷道:“長寧不苦,隻是苦了我西戎的族人。”
呼察靖大喜,呼喝著喚過遲立和赫連城弦,跑到府外找些酒來。
李落胸口一悶,咳嗽幾聲,道:“我,放你歸去。”
長寧俏身而立,輕柔淡雅,靜若流紈,隻聽到纖細的呼吸聲,卻看不見麵容,分顯孤傲。
疏星朗月。
眾將齊至中軍大帳,大勝以後的憂色還未減退,隻是李落一臉落寞,諸將不解其意,麵麵相覷。
又過了半晌,還是無人說話,長寧微微一動,輕緩問道:“不曉得李將軍喚我過來有甚麼事?”聲音一如既往,委宛動聽,不過聽在李落心中,倒是一陣刺痛,冇了一絲生機。
長寧終是正眼看了李落一眼,輕聲問道:“你放我歸去?”
“長寧女人,你怎能能人所難。”遲立吃緊阻道。
遲立回道:“大將軍,長寧女人來了。”
到了次日,李落才知,當晚就呼察冬蟬醉了。
帥府當中,杯來盞去,眾將雖說歡暢,但也知深淺,都不敢多喝,幾次向李落和狄傑兩人敬酒。呼察冬蟬最是歡暢,藉著酒力,嬌蠻的同李落連飲三杯,李落也不在乎,不忍拂眾將興趣,也多喝了幾杯,見世人似都成心敬酒,連稱不堪酒力,逃出府外。
過了盞茶工夫,遲立從帳外出去,身後跟進三名女子,出奇的是三人都遮著顏麵,搶先女子,麵帶白紗,隨後兩人,牧天狼眾將都曉得,帶著青銅麵具的是楚影兒,另一人倒是刺殺羯城的知名女子。
李落見狀,喚住呼察靖,著他傳令,除值守將士外,其他兵將也都可少飲幾杯,一夜之間,鷹愁峽中的藏酒幾近一空,李落苦笑,命周臨寒將取酒人家一一記下,到了明日,將酒錢補上。
狄傑見李落躬身施禮,哀告諸將,拍案而起,大喝道:“不過五千殘兵罷了,你們怕甚麼?朝中見怪下來,本帥一力承擔。”
入帳以後,楚影兒微微一禮,退到一邊,知名女子似是見不慣有這麼多人盯著本身,獨自出了大帳,守在帳外。
李落在城牆之上坐了一晚,到了第二日淩晨,遲立才找到李落,兩人回到營中,各部將士都已歸營,李落冇有再入帥府,也隨眾將一同入營,住在虎帳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