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大呼：“喝啊, 喝啊！”

    大個子彷彿認得她。

    楊鑫又驚駭，又委曲，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不敢硬搶，又不肯走。那些大孩子們嘻嘻哈哈打著球，假裝看不見她。

大個子說：“我想跟你做朋友。”

大個子說：“我曉得你朋友。”

    楊文修說：“那就不關你的事。今後再遇見，你假裝冇瞥見就是了。”

   

四週一群大男孩子，同時轟笑起來。

    兩人正說話，中間球桌上打球的一個高個男孩，跳進草叢，撿起了那顆乒乓球。楊鑫焦急了，趕緊衝上去：“這是我的球！”

    楊鑫說：“啥？”

楊鑫說：“我纔不要跟笨伯，另有臭男生交朋友。你不要想啦。我隻跟雯雯做朋友。雯雯長得又標緻，又聰明又敬愛，另有好吃的。她喜好跟我玩，我也喜好跟她玩。”

    

    氛圍中滿盈著一股酸臭味, 是洗碗池裡的臭水和中間的餿水桶披收回來的。楊鑫吃驚地看著麵前一幕, 感受很肮臟。

    “喂……”

    他還穿戴上回那身衣服。他彷彿向來都不換衣服似的, 仍然是低頭佝僂著腰, 頭髮長長的看不見臉。楊鑫見他被一群半大小孩子圍堵在水槽邊。有人往他身上灑水, 嘻嘻哈哈作樂。有人從洗碗池裡舀了一大盒混著被冷水泡發的, 彷彿蛆蟲普通的剩飯米粒的渾濁的洗碗水, 舉到他麵前，叫他：“你快喝啊！”

    就在此時，大個子抓住了阿誰高個男孩，從他手裡拿回了乒乓球。那高個男孩很不平氣，要打大個子。大個子揮動了拳頭，揍了那高個男孩一拳。其他男孩想打大個子，都被他的身高和拳頭給嚇退了。楊鑫非常驚奇，她覺得大個子整天被人欺負呢，冇想到他也會打人。她呆呆地眼看著，很快，大個子走了過來，將乒乓球遞給她：“喏。”

楊鑫不怕他了，就是有點煩他。笨拙的大個子，臟兮兮的傢夥，老是愛看她。

雯雯說：“戀.童.癖就是專欺負小孩子的，就像強.奸犯一樣。”

    剛纔還嘻嘻哈哈的孩子們，一聽到教員二字，嗖的一聲，兔子似的，全溜走了，隻留下那孤傲的大個子。楊鑫感受他彷彿個怪物，不敢靠近。她悄悄挪到水池邊，遠遠避開那大個子，敏捷翻開水籠頭，三兩下把飯盒洗淨了，緩慢地逃回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