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的。”

葉涼抬開端，以那破皮的血手，擦拭著那已然被雨水和淚水諱飾，難以看清真假的眼眸，悲慼而笑：“你來了。”

水落地，打濕了一片，濺射了點點水滴。

“倒是啊。”

何況，他亦不清楚，這片山野，竟然會有如此一個孤單才子，是守墓人。

眼看著女子身影的漸行漸遠，葉涼這才反應過來，那傘還在他的手上，她是無傘而走。

於眸所望，那近在天涯的傘下，是一道著一襲紅色素紗孤單長裙，玉麵清幽如蓮，琉璃般的水眸，裝點其上。

那一瞬的雨中，一道冰幽孑然的倩影，撐著傘，踏雨而來。

混入水中、落入土中。

似是看得葉涼敬酒而來，長孫厲通笑著伸脫手：“師弟，來，乾！”

葉涼從納戒當中，再度取出一壺酒，斟上一杯，任憑雨滴傾打，朝著那墳前的長孫厲通敬去。

“等等。”

雖是素紗輕擺，卻好似非塵寰之身，令得那驟風之雨，再急，皆冇法近其半點，更冇法感染、傾灑去，她那身上的絕世仙韻。

眼睜睜的看得長孫厲通的虛魂消逝於這六合之間，葉涼那握著酒杯的手，難受的直接將酒杯一捏，捏的碎裂成渣。

葉涼望著麵前這一道，非九天傾城、無人可比的倩影，卻恰好有著無與倫比的清美氣質，彷如虛幻的人兒，下認識的吐語而問：“你是？”

葉涼心頭一顫後，他看得麵前這道如夢境般的浮世倩影，下認識的問語道：“你...是來帶我去寒鐵冰地的？”

那一刻，少年悲交誼，慚愧於心，卻無愧於六合。

那話語果斷，蒼悠而繞起，平而直上九霄，似連那爆裂的雨聲都是粉飾不了，中轉那魂棄世際的那長孫厲通的魂耳。

那一刹，他那緊閉的眼角，有著悲慼的淚水滑落，順著那辛烈之酒、飄零之雨，滴灑於地，敲擊著這墳前的地盤！

“一起...走好...”

旋即，他亦快速的喊語道：“女人，你的傘。”

嘭嘭。

麵對他的問語，女子粉唇輕動，冰冷吐語：“我是這裡的守墓人。”

雨水當中，長孫厲通的虛影好似呈現於墳前，與他豪放笑語：“你返來了，我們終究可共飲此酒了。”

下一刻，拳入土，帶起點點碎土、濺起些許積水。

啪嗒啪嗒...

葉涼感慨一語後，他緩轉過身，深深的對著那墓碑恭敬的鞠了三個躬後，他肅但是語：“厲通師兄，你放心，你的仇，我此生，定為你相報。”

直到葉涼等候的，似已然感覺女子不會答覆於他時，那清幽之語，終是從那虛霧當中，傳蕩而出：“水之謠。”

於葉涼的言語，女子腳步還是未停，徑直前行著，悠悠之語，從其喉間收回：“若心已空了，那要這傘又能遮的了甚麼呢？”

女子還是背對著他，未回身：“不過現在...”

“不消了。”

“啊！”

守墓人這一語，實在過分恍惚了。

“師兄，乾！”

“厲通師兄，此生我葉涼，有愧於你！”

淅瀝之雨還是，那煢煢倩影，已然消逝於雨霧當中，統統都似那般理所當然的持續著。

“好...”

哪怕是這天之水，地之土，都是汗顏，不敢輕近。

女子站於他的身邊，望著葉涼那削瘦的超脫側臉，柔而吐語：“心念既已定，便擇時而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