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來等去,薑鬱也冇有醒過來的跡象,毓秀叮嚀人把摺子都拿到永樂宮,她一邊陪他一邊看摺子。
程棉閃身出列,避重就輕,“臣請陛下看在陶菁十年寒窗苦讀的辛苦,放他出獄時,不要革去他生員的功名,還儲存他孝廉的身份。”
工部尚書看了右相一眼,漸漸跪下身子,伏禮對毓秀叩道,“臣一時講錯,衝撞了聖上,請陛下開恩,饒了我這老胡塗。”
毓秀還想聽她如何覺得,右相卻站出來打斷她的話,“尚書大人三番兩次出言頂撞皇上,太猖獗了,還不向皇上請罪。”
毓秀回金麟殿時,薑鬱已搬離了,她看著滿屋子的大紅隻感覺諷刺,就叮嚀人把幔絹都撤了,床鋪簾帳也都換回淡雅的色彩。
薑鬱動體味纜子,毓秀這才發覺他醒了,就把摺子塞到內侍手裡,俯身問薑鬱感覺如何,要不要傳太醫。
“皇上聖明。”
毓秀正預備去勤政殿批奏章,宮人就稟報說薑鬱病了。
帽子扣的倒健壯。
一鎮靜帝牌到底還是打出來了,右相臉上連嘲笑都看不見,隻剩一張冷臉。
“太妃與公主看過皇後了嗎?”
她手裡還捧著個摺子呢,都看入迷了,應當不會是他的幻覺。
吏部尚書哀哀一歎,“皇上說這話,不怕傷了西琳臣民的心?”
毓秀忍不住嘲笑,混入朝堂擾亂朝局的人也不必然非如果外籍,下頭站著的一乾重臣,有幾個不是用心叵測。
工部尚書正身稟道,“我朝嚴禁地盤買賣,隻為耕者有其田,若外籍一入西琳境就輕取戶籍,分得地步,流民豈未幾量湧入?製作工事多麼要緊,若不分本外洋籍任用工匠,中間有個差池,如何是好?朝廷舉仕也是如此,祖宗定下三代纔可入籍的端方,也是怕用心叵測之人混入朝堂,盜竊奧妙,擾亂朝局。家世不明,身份不清之人,有再好的才學,又如何敢放他考進士。”
“那朕的陵就不焦急,等母親的帝陵建好再建朕的不遲。”
毓秀笑道,“朕覺得,凡是在我西琳出世的百姓就是西琳的臣民,二代流民不該再歸入外籍。不同待之,尚書大人可曾想過他們會不會悲傷。”
工部尚書輕咳一聲,退回列中;兵部侍郎又跑出來請旨配給邊關的糧餉;刑部侍郎還是例叨教大赦天下;禮部尚書請旨開恩科。
刑部尚書看了一眼兵部尚書,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想摻雜,兵部尚書又看了一眼定遠將軍,定遠將軍一派淡然,作壁上旁觀戲看的好安閒,兵部尚書又看了一眼神威將軍,神威將軍倒是很想替毓秀說話,可她是華硯的母親,硬插話恐怕有幫親之嫌。
打了巴掌又喂甜棗,毓秀本想乘勝追擊,成果被右相攪了戰局,這類環境下她如果再窮追猛打,唯恐又落下個氣度狹小的名聲,毓秀隻能對工部尚書揮手叫平身。
六部中有兩位女尚書,一老一少,工部尚書恰是那資格老的,尚書大人的庶妹是右相夫人,兩家姻親聯絡,從一開端就站成一隊,毓秀明知她拉攏不來,一早也冇費阿誰心機。
毓秀就改口叫大理寺卿,“程卿覺得如何?”
毓秀猜到六部傳聞公主封府,必然要盤算主張為公主求差事,隻不過最後站出來的是誰,她內心還冇有底。
毓秀到永樂宮時,薑鬱還在睡,眉毛悄悄皺著,呼吸卻深沉綿長,下巴長出淡淡的胡茬,頭髮有些混亂,彷彿從昨晚到現在都冇梳洗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