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愣在當場, 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三人上了龍輦，淩音與陶菁都坐在毓秀下首，一起駕，陶菁就從懷裡取出桂花糕來吃。

華硯目光閃了閃，慢飲了一杯茶。毓秀猜他有話要說，卻並不問，二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淩音華硯也不留她，隻一起送她出門。

她回想那天在帝陵裡見到他時的景象, 那一瞬存亡的幸運，他吻她的時候她聞到的那一陣桃花香，彷彿已經混到她的靈魂裡。

兩小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說話。

“我剛纔進門的時候，你是裝暈, 還是真暈？”

毓秀原覺得他餓了兩天，會吃的狼吞虎嚥，誰知他卻硬要保持風采，吃了一半，還要感慨一句，“不如桃花糕好吃。”

毓秀轉頭看了一眼跟從進門的侍從，幾小我都把頭低的不能再低，假裝視而不見。

毓秀那裡會說她曉得動靜就一刻不斷地跑來了。

舒婉應了一聲，親身去了。

薑鬱在勤政殿傳聞毓秀出宮的動靜，一向表情陰霾，上燈時分，他也不像平常一樣派人去請毓秀一同用膳，而是擺駕回了永樂宮。

毓秀轉了轉生硬的脖頸，對華硯笑道，“陶菁的事，你們該早些同我說。”

毓秀一聲輕歎，“說到國子監，朕又不免擔憂本年的恩科可否順利停止。初元令雖下了，十州可否實在實施，又實施到甚麼程度，還是未知之數。法度繁複的原因，朕傳聞有很多外籍士子還未及換身份，彷彿趕不上本年的秋闈了。”

毓秀從他懷裡擺脫出來, “你冇用飯？”

天賦不敷，身子孱羸？

毓秀一進金麟殿的殿門，就迎上一個小太醫。

他一邊咳嗽一邊說話，語氣倒有點像要求。再加上他之前吐的那口血，毓秀倒也不感覺他是在發號施令。

一口氣, 一杯血, 頭七，死……

毓秀猛搖了兩下頭，不肯再想下去，進門的時候卻死力讓本身保持平靜。她本來還忐忑不安，一看到房裡的景象，禁不住又有些憤怒。

陶菁見毓秀一臉無措，頓時就悔怨起來，本來想說甚麼，卻被衝到喉嚨的一陣咳嗽打斷了。

陶菁又吃了幾口桂花糕，剩下的仍舊放回懷裡，一雙眼眯著，過未幾久就靠著靠墊睡著了。

陶菁正堂而皇之靠在床上看書，見她進門也不下地施禮，而是捂著肚子在床上哼哼唧唧。

“我不來，你還會死在這裡不成？”

舒婉送了茶點，陶菁胡亂喝了兩杯茶，臉上總算規複了一點生機，就對毓秀笑道，“皇上是想接著話舊，還是帶我走？”

毓秀看他白著一張臉，內心也有點哀思，“薑鬱是以甚麼罪名關你出去的？”

“你不來，我恐怕真就死了。本是精神凡胎，吃不上飯，喝不下水的滋味真比捱打還難受。”

舒婉等人一起送毓秀出宗人府，在毓秀上龍輦之前卻笑著說了句，“皇上回宮以後，可否下一道正式的行文旨意，我等備做底案。”

淩音操琴，毓秀與華硯坐在桌前品茶。曲到半途，華硯笑著問毓秀道，“皇上親身把人接回宮，又將他安設在金麟殿，不怕皇後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