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乾人退出門以後，康寧纔要問周贇為何攔他說話，就見陶菁披著外套從偏殿出來。

毓秀一皺眉頭，“我這一趟出宮誰也不曉得，皇後又是如何曉得的？”

上一回的宗人府事件，兩小我都很有默契地避而不談，現在陰差陽錯撞了一個正麵，想繞開說點彆的甚麼也行不通了。

就算她現在勉強擠出一個笑，也會比哭還丟臉。

毓秀坐在鏡前，眼看著薑鬱一步步走到她身後，謹慎翼翼地幫她拔了銀簪，再用玉梳梳勻。

“未經傳召來金麟殿，是臣的不是，臣隻是想在勤政殿以外的處所，也能見到皇上。”

毓秀洗臉淨手，換了衣服，嬤嬤們纔要幫她拆披髮髻，薑鬱就揮手將人都屏退了。

他話說的不留餘地，明顯已憤怒至極，毓秀內心莫名哀思，不幸她委曲責備周旋他這些日子，統統的儘力卻在短短一個早晨化為烏有。

毓秀望著薑鬱一雙藍眸，一時也有點心傷，就和緩語氣回他一句，“我們日日都在一起，伯良何必在乎朝夕一時，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宮安息吧，有甚麼話，明日晌午在勤政殿再說不遲。”

周贇笑著搖點頭，拉著目瞪口呆的康寧快步走了。

陶菁也不躲避薑鬱的目光，見到他以後，反倒把壓在毓秀身上的力量更用足了些。

站在原空中麵相覷實在太難堪，毓秀隻好硬著頭皮持續走，眼看就要走到離薑鬱不到一步的間隔，他才麵無神采地跪地對她行了一禮，“皇上萬福金安。”

陶菁望著宮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內心想笑，嘴上卻笑不出來，他現在的身子像被針紮一樣難過，如果再不睡覺，恐怕人就要廢了。

薑鬱失聲嘲笑，“皇上真的思疑我？”

這麼說來，她現在承認對貳心存思疑的原因，大抵就是因為她懶得假裝不在乎了。因為落空了喜好，以是連裝都懶得裝。

她躊躇了一下，到底還是伸手扶了陶菁，陶菁緊緊盯著毓秀，麵含笑意, 一雙眼燦若明星, 順勢把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做出走不得路的病態。

她不問他為甚麼這麼晚來金麟殿，他也不問她為甚麼這麼晚出宮，相互心照不宣，劈麵黯然。

毓秀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恍忽間竟生出錯覺，彷彿下一刻他就會掐上她的脖子，掐死她。

“伯良請起，不必多禮。”

薑鬱吻了吻毓秀的頸子，又從她身後抱住她，“皇上知不曉得我等了你多久？”

陶菁長長呼了一口氣，“臣困的眼都睜不開了。”

在她影象裡，薑鬱也隻對靈犀暴露過如此哀痛的神采，他最難過的那一次，是在他母親歸天的時候。

陶菁一邊把撫摩毓秀脊背的手往下滑，一邊在她耳邊嗤笑道，“要不是當下我疼的如拆骨普通，必然不放過你。”

陶菁從醒來身子就很不舒暢，又不想在毓秀麵前表示出不適，見她閉目養神，他臉上才垂垂暴露痛苦的神采。

周贇為了毓秀便利, 特彆叮嚀將馬車停在金麟殿門口。

毓秀打了個激靈，擺脫開薑鬱的手臂站起家。

薑鬱見毓秀一臉防備，沉默半晌才點頭笑道，“皇上覺得我在你身邊安插了眼線，監督你的一舉一動？”

薑鬱心一沉，神采也暗淡了幾分，本來她不是不在乎的，不管是大婚後他對她的蕭瑟，還是坦白舒嫻與他的乾係，又或是以後在帝陵裡的各種，她都不是不在乎的，她疇前也許隻是假裝不在乎，就如薑壖的猜想，因為喜好他，才假裝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