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嫻幾不成聞地哼了一聲,“皇後這麼說,臣如何擔負得起。臣本是一片美意,想為皇上分憂,若皇上思疑臣彆有用心,臣自退下就是了。”
舒嫻見薑鬱一臉防備,眼中更是滿滿的警告之意,心一陣涼,便出聲嘲笑道,“皇上是怕我對皇上倒黴?”
舒嫻滿心絕望,一雙眼緊緊盯著薑鬱。
舒景見毓秀麵對舒雅一臉心疼,一時也不知她是用心在她麵前做戲,還是至心體貼,糾結中,舒嫻拍門走了出去,“母親,太醫們將刀子消了毒,也籌辦了給皇上喝的麻藥。”
毓秀見他似有難言之隱,就笑著問一句,“廉卿有甚麼話直說就是,伯爵無顧忌,朕更無顧忌。”
這話本是一語雙關,一則說的是當下他操刀的事,也有暗指他之前投誠,她傾慕信他的意義。
薑鬱的藍眸忽明忽暗,望向毓秀的目光龐大到讓人看不清情感,“皇上,臣……”
薑鬱見舒嫻一臉怨懟,恐怕她說出甚麼冇出處的話來惹毓秀狐疑,就回了她一句冠冕堂皇的說辭,“郡主多心了,我隻是說太醫足可勝任,不必勞動郡主,若言詞語氣有甚麼讓郡主錯意不快的,還請郡主多多包涵。”
薑鬱還要據理力圖,卻被毓秀抬手攔住,她看也不看舒嫻,隻對舒景笑道,“伯爵說的,朕天然明白,嫻郡主的美意,朕也領受,太醫也好,嫻郡主也好,朕都信得過,隻是操刀的事,朕卻想交給皇厥後做。”
舒景恐怕半途橫生枝節,本來也不想舒嫻插手操刀的手,可她又滿心獵奇,想摸索毓秀的反應,就笑著說一句,“皇上與皇後不必多慮,三女自幼習武,刀法上很有分寸,一厘一毫都不會差,更不敢多傷皇上半分,畢竟皇上的安危,乾係到舒家高低百口,臣如何會拿全族人的性命做兒戲。”
薑鬱如何會聽不懂,他手裡握著刀,半含笑容地看著毓秀,用儘和順對她說一句,“你我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臣就算拚上性命,也不會讓皇上受半點毀傷。皇上若信我,就點一點頭。”
廉太醫個個低眉垂眼,麵有憂色,想看毓秀又不敢昂首,毓秀恐怕他們風聲鶴唳,便溫言細語地問一句,“書嬪狀況如何?”
薑鬱苦笑著搖點頭, 麵上非常糾結, 毓秀說這些本來也是為了安撫他, 便點到即止, 不再多言。
毓秀坐到桌前,挽起袖子暴露胳膊,一邊喝了麻藥,一邊將手遞到薑鬱手裡,“朕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伯良手裡了,伯良千萬不要讓我絕望。”
一語完了,二人相視一笑,舒嫻冷冷望著他們纏在一起的手,麵上雖死力保持平靜,公開裡卻咬緊了牙,攥緊手心。
毓秀天然也看到了薑鬱的神采,就再接再厲地問一句,“伯良是不是有話要說?”
薑鬱見舒景也似措手不及,心中便生出不安的預感,“皇上隻需劃破手腕,流一點血,太醫自能摒擋,不必勞動郡主。”
他這一番話說完,舒景的臉已黑的如碳普通,毓秀明知他是冒著性命傷害規勸她,心中更多了幾分感念,就伸手扶了他一扶。
舒景看了看薑鬱,開初驚奇,細想一想,卻又感覺順理成章,“毀傷龍體,折福折壽,這房裡除了皇後,我們的確都不敷高貴到堪得大任。
薑鬱見舒景麵上已有殺意,忙笑著出麵得救,“廉醫官所言極是,臣也是一樣設法。為書嬪殿下治病當然首要,可要皇上冒險舍血,實屬大不敬,不止我們不肯,伯爵內心也不會讓皇上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