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棉與遲朗送崔縉上轎，等人走了，二人瞭解一歎，“到了這類存亡時候，崔公還如此雲淡，當真可貴。”

七七八八的瑣事稟報的差未幾，毓秀眼看著左都禦史關凜躍躍欲試，她便主動叫他出列問話，“關愛卿但是有話要說？”

甚麼叫動情時……

金口玉言，一錘定音。

程棉手骨被抓的生疼，回身一看，那三位老臣正朝著宮門款款而來。

“這麼甚麼？”

毓秀瞥一眼遠遠站著的幾個士子，為首的鄭喬想看又不敢看。

華硯一臉安然, 毓秀反倒不知所措，洛琦見二人含混相對, 恐怕毓秀亂了心境，就上前拜道，“臣等不遲誤皇上的閒事，這就辭職了。”

毓秀本來想一口答允下來，偶然間撞見薑鬱冰冷的眼神，才把一個好字生生收了返來，“你歸去聽旨吧。”

程棉笑道，“崔公無異投誠，皇上卻力保崔公，這纔可貴。”

周贇臉一紅，目光模糊閃動，“下士並非成心窺測皇上的奧妙，昨日伯爵進宮的時候，皇上本已處在弱勢，本日在朝上，卻憑三言兩語就竄改結局勢，讓一乾禦史眾臣都啞口無言……”

毓秀到仁和殿的時候，心境已平，她一邊坐上龍椅，藉端清算衣袖，倉促看了紙團上的字。

崔縉心中感慨萬千，嘴上卻不好說甚，程棉見崔縉不接話，便也閉口不言，三人隨便說了幾句閒話，在宮門口就各自彆離。

二人齊齊回聲，扶毓秀下樓。

毓秀笑道，“你看到了究竟，感覺如何？”

陶菁故作無措，對毓秀拜道，“昨晚皇上在動情時，口口聲聲說從今晚後一時一刻也不想同臣分離，要下旨叫我來勤政殿服侍筆墨，如何轉而過了不到一日，你就一併忘到了腦後。”

毓秀見他二人用心對對方視若無睹，內心忍不住好笑，一邊趕周贇等人歸去調班，一邊笑著坐上龍椅，“皇後前來勤政殿是理所該當，你又私行跑過來乾甚麼？”

陶菁見康寧瑟瑟縮縮的模樣好笑，本想伸手捏他一把，但見人來人往，纔沒有妄動，“都說了我這病好不了也壞不了，你且照我叮嚀你的去做，就算來日我暴斃宮中，也怪不到你的頭上。”

洛琦笑著搖點頭，不再多言，與華硯並肩往永福宮去。

程棉正襟垂手，與遲朗雙雙立在宮門，等淩寒香三人上前，各按身份見禮。

華硯這才把目光從毓秀身上移開, 轉頭對洛琦笑道, “纔剛一舉，隻是為了掩人耳目，思齊何必糾結至此。”

薑壖點點頭，招手將南宮秋叫到麵前小聲叮嚀，“今晚你親身帶阿依郡主來我府上，輕裝簡行，勿要惹人重視。”

毓秀從鼻子裡收回一聲輕哼，“禦史皇差，身為言官，本就該以小廣博，以下克上，若事事求謹慎，要得準纔敢言，那說出的話另有幾分是出自至心。不管是幾品禦史，身負何職，麵對的就隻要朕一人。林州的監察禦史如此畏畏縮縮，謹小慎微，眼裡冇有主子，我還留他做甚，從本日起奪職他禦史的職務，留差再審。”

毓秀滿心憤怒，又不敢對陶菁發作，恐怕他口無諱飾說出甚麼不明以是的話來，各式無法之下，隻長歎著揮揮手，“罷了罷了，你本日身子不適，先回宮安息去吧，朕與皇後有話要說，這裡冇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