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琦開口之前,毓秀已經推測他要發起的人是華笙,可她還是想親口聽他說。
周贇等人一進門就看到毓秀伏在桌上,都覺得她暈倒了,一個個嚇的麵無赤色,急倉促地衝上來扶她,“皇上可還好?”
毓秀躊躇了一下,黯然答道,“程棉在朝上叩請派大理寺的人去林州,要查的既然是刺殺欽差的謀反大案,且三法司中既然已有兩司前去,衡量利弊,我就準了他所請。”
顛末本日的摸索,毓秀越來越肯定華硯的遇刺早在洛琦的預感當中,至於他會這麼做的來由,她心中也有了一個猜想。
毓秀嘲笑道,“薑壖想殺我,內心多少會有忌諱,可他對你們是不會手軟的。你最不該該做的事,就是讓他記著你。若他對你起了殺心,我冇本領迴護你全麵,如有一日你真的枉死,也不要希冀風景大葬,我恐怕連替你討回公道都做不到。”
毓秀明知他擔憂父親的安危, 卻還是硬下心腸冇有安撫他,“如果冇有彆的事,悅聲且回宮安息,謹慎養傷,出外查探要多加留意,千萬不成暴露馬腳。”
洛琦被毓秀一雙眼緊緊盯著,麵上卻並無撤退,還是一臉安然,“臣花了兩日重新布好殘局,皇上若還信賴臣如初,便不白費臣一番辛苦。”
“朕才說了你,你內心不爽?”
周贇撲通跪到地上,頭也不敢抬,“下士不敢。”
毓秀笑著點點頭,叫洛琦平身服侍她淨手,拿了一塊點心漸漸吃。
洛琦一臉正色,“神威將軍交戰疆場多年,為人謹慎自律,毫不會公私不分,誤了皇上的差事。”
毓秀苦笑道,“除此以外還能有甚麼事。宰相府與都察院聯手向我施壓,林州九個監察禦史聯名彈劾賀枚,伯良想必已經曉得了。崔縉受不了他們在朝上含沙射影的擠兌,當堂辯白了幾句,急怒攻心,吐血不止。”
她也未曾真的看清洛琦。
毓秀淡淡笑道,“自從惜墨遇刺的動靜傳回都城,朕就一向在想,究竟是棋盤掀了,思齊不得不重整殘局,還是你這局中本來就有掀了棋盤,清算殘局這一步棋?”
洛琦手裡捧著的的確是一盤桃花糕。
他才說完這一句,兩個肩膀就被捏住了,那裡還敢再跪,隻能順勢站起家。
毓秀嘲笑著回一句不礙事,“這桃花糕是思齊宮裡做的,還是……”
淩音聞言, 沉默不語, 隻悄悄點了點頭。
毓秀低頭飲一口茶,掩蔽嘲笑,“思同心中若已有了認定的人選,無妨直說。”
“你留在京中也是為我分憂,淩相在明中清查, 修羅堂在暗中清查,梅四先生在林州清查,悅聲務需求在最短的時候裡將南宮家的暗軍秘聞摸的一清二楚。”
毓秀親身送淩音出門,人一下階,周贇便走上前來小聲問一句,“皇上,時候不早了,要不要叮嚀擺午膳?”
毓秀有氣有力地應了一聲,“告訴禁軍,朕要去神威將軍府,叫他們儘快籌辦。”
殿門一關,他就笑著問一句,“阿誰侍從做了甚麼事惹皇上活力?”
毓秀幽幽一聲長歎,“你起來吧,不必跪著。”
人都出去了,毓秀如何好再趕他出去,隻能清算表情與他酬酢。
毓秀點頭輕笑,招手叫薑鬱落座,“伯良公然善於察言觀色。實在也不是甚麼大事,我本日在朝上受了閒氣,本來就非常暴躁,他剛巧撞在我手裡,我的話就說的重了些,提及來他也很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