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壖對四人笑道,“未免旁人生疑,諸位請先歸席,南宮賢侄到宴上把紀辭請來,北瓊送馬的事,事前未同他知會,以免貳心生嫌隙,讓我安撫他幾句。”
阮青梅出聲擁戴,“皇上發怒總比她不動聲色要好,之前薑相還思疑她為何對刺客與禁軍的事無動於衷,此一番摸索,公然就試出了小丫頭的秘聞,她那裡諱莫如深,心機周到,不過是胡塗粗心,不知輕重罷了。”
傳聞她當年無憂無慮,無拘無束的時候,也是這麼高傲率性地對待薑鬱來著。
果不其然。
淩音等笑而不語,毓秀不急不緩地把一碗醒酒湯喝了, 碗才分開嘴, 陶菁就拿著糖片送到她唇邊。
現下看毓秀與陶菁的相處,淩音又感覺她露給他們的那張臉彷彿也不是她的本麵,她在陶菁麵前不像天子,倒像一個平常會耍小性子,會發小脾氣的女孩子。
散朝以後,右相對眾臣道,“本日是我愛妾生日,特在府裡備了薄宴,請大師到府上喝一杯壽酒。”
毓秀一聲輕哼,“單憑武功招式,不能確認刺客的來路,不解除有人決計讒諂禁軍的懷疑,劉統領瀆職查辦的事,暫緩吧,刑部與大理寺儘力清查,都察院也不成置身事外,相乾官員,有懷疑的一概查問,朕倒要看看,誰在打禁軍的主張。”
右相平白弄出一個壽宴,也不過是想找個來由湊齊人罷了。
何澤撚鬚笑道,“南宮賢侄所言極是。老夫平生閱人無數,看人從未走過眼,皇上到底年青氣盛,不但對朝局把控不清,用人也一塌胡塗,我們不必庸人自擾。”
嶽倫執掌六部中最肥的戶部,一國土地、賦稅、戶籍、軍需、俸祿、糧餉都在他的權益裡,西琳的官員想變更升遷,要過何澤這一關,辦事要錢,少不了要打通嶽倫,長此以往,就落下了嶽財神的名號。
南宮秋思考半晌,點頭道,“薑相多慮了,皇上才十七歲的年紀,如何有謀算天下的派頭,之前她對刺客與禁軍的事淡然處之,並非胸有成竹,約莫隻是不知所措;現在被下頭的人明目張膽的怠慢,一口氣沉不住,隨心宣泄罷了。”
薑壖雖點了點頭,眉頭卻還緊皺著,“本日在殿上,皇上的確暴躁外顯。可老夫心中卻還不能非常安寧,皇上一貫本性溫軟,少有在人前發作戾氣,若不是她被北瓊送聘禮的事氣急了,就是用心演戲給我們看。”
他自發得除了幾個親信,冇人見過毓秀的本麵,她在人前寬大平和,私底下卻淩厲果斷,骨子裡還帶著隻要修羅使者才認同的陰狠冷血。
毓秀內心存著事,對上麵的反應也冇太留意。
何澤嘲笑,“聽皇上的意義,她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神威將軍不滿華硯入宮以後屈居嬪位,這纔想著要他效仿獻帝後宮的幾個妃官,為來日晉升加一份權重。”
風水輪番轉,恐怕她也冇認識到本身的竄改。
毓秀命程棉與遲朗出列,“刺客的事,你們查的如何樣了?”
陶菁冇有一點被指責的知覺,眨巴著眼滿含笑意地回了句,“多謝皇上體恤,下士看到皇上,傷口就不疼了。”
嶽倫對何澤笑道,“我傳聞皇上要把華硯安插到吏部?”
洛琦想的是,陶菁明知皇上的奧妙, 卻不告訴薑汜, 是不是在暗害甚麼。
陶菁笑如東風,抽手指的時候還成心偶然撫了一下她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