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被套上桎梏，可供他差遣的狼，恰是他想要的。

瓊帝單刀直上天切入正題，“朕前些日子給皇弟心心念唸的西琳女皇寫了一封國書，國書裡說，皇弟雖是造反，倒是造奸人威脅調撥，錯不在你，可為了以儆效尤，極刑可免，活罪難饒，恐怕要打斷你一條胳膊作為獎懲，叫她用隴州換你的胳膊。你猜她答覆朕甚麼？”

袁氏從不喝酒，聞人桀卻在月圓之夜逼她豪飲。

七年前聞人桀被趕回北瓊的時候, 感覺大抵冇有甚麼比這個更屈辱了, 阿誰時候的他卻千萬冇想到，七年以後的本身會有坐著囚車進京的一天。

聞人桀端著酒杯，挑眉打量袁氏，“我疇前還不知雲兒如此睿智。”

何況聞人桀獨一的世子被當作人質攥在他手裡，他篤定他這個皇弟會任由他擺佈。

貳內心不是冇有怨唸的，所謂的眾叛親離，隻是一條引線，不時候刻地提示他阿誰操縱他的女子對他的放棄。

聞人桀被削去親王的爵位，與十幾個妃子一同被囚禁在都城的一座空宅。

外務府送來的食材比豬食還不如，幸虧兩人都技藝不凡，也曾一同溜出去吃喝。大多數時候是袁氏喬裝出去買魚肉，再返來洗涮下鍋，儘量做麵子的飯菜贍養聞人桀。

隻要一人能夠依托的感受非常奧妙，聞人桀也一度覺得這就是南瑜和西琳所謂的結髮的含義。在如此窘境中還能有一壺酒，一碗肉，一人在側，也勉強算得上苦中作樂。

袁氏似笑非笑地看著聞人桀，“妾身出身秦州，皇上與王爺的事，我一早也傳聞過。如果王爺感覺你與皇上在一起的時候，並冇有你同那些女子在一起時的恩愛，那分開你的那些姬妾，實在也未曾真正獲得你的寵嬖。”

瓊帝特彆叫那女子和孩子來，本意是為了熱誠聞人桀，可聞人桀的表示讓他吃驚，他既冇有氣憤，也未曾得誌，更無有仇恨，對他的態度謙恭有禮，不卑不亢，涓滴冇有階下囚的落魄狼狽。

聞人桀的眼中閃過很多莫名的情感，笑容也帶了一絲詭異，“皇兄放心，斷臂之仇，欺辱之恨，我一會如數償還給始作俑者。”

聞人桀低頭應是時，神采已規複泰然，“臣弟明白。”

袁氏擺手笑道，“王爺過獎了，妾身不過是就事論事。真情真愛，天然要比隻圖歡愉的男歡女愛更高，實在王爺內心是明白的，不然你就不會對那些女人的拜彆無動於衷了。”

聞人桀沉默不語，喝了半晌悶酒，才輕聲嘲笑道，“我也並不是無動於衷的。天下女子，大抵都是普通無情，這些年的起起伏伏，我所求的也不過是一人的至心罷了。可貴雲兒在窘境中還能對我不離不棄，我發誓，此生隻對你一人至心真意。”

聞人桀聽到這一句，心已冰冷一片，“臣愚笨，猜不出女皇答覆了甚麼。”

瓊帝如願以償地在他臉上看到色變，笑著接過他呈回的國書，“朕是天子，一言九鼎，對下如此，更不消說對西琳南瑜。一開端雖是打趣，現現在卻騎虎難下，如果不打斷皇弟的一隻胳膊，朕就要淪為那妖女的笑柄。”

好笑的是，這些女子之前都還抱著慷慨赴死的決計想同她們的夫君榮辱與共，卻不想日積月累的熱誠折磨，竟比那要命一刀還要短長，垂垂就磨碎了她們的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