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就是個施比玉嘛，你怕他個甚麼！隻要你心中疏忽他，即便碰了麵又能怎地？就直接當他不存在！快走吧。”

實在早在小默大鬨施府以後，比玉就已經對芷馨不抱任何設法了。現在看到這個場景，他不但不再難過，還更加的死了心。他翻開箱篋，從中拿出了六卷畫卷，走出艙，來到船舷邊，口中吟起了那首悼亡詩。

舒晏與芷馨都好似猜透了比玉的心機，冷靜地、安然地看著他的行動。小默卻冇有瞭解，大呼道：“你這廝過分度！竟然燒了生人畫相祭奠，我替芷馨姊跟你拚了。”說著話就衝要上前去。

麵對小默的焦心，舒晏與芷馨相視一笑，然後道：“那裡有忘！是你芷馨姊顧及你的感受，用心冇有帶來。”

小默介麵道：“如何冇有乾係？兢兢業業的太守和不務正業的太守對於你這個做郡丞的來講不同大了去了。施比玉這廝，在元正大會之時，你忘了他是如何的不賣力了？劃一同事尚且如此，如果做了他的部屬，今後有你操心的了。以是說，我們現在蹭他的船，完整不消欠他的情。”

舒晏彷彿如有所思，然後恍然笑道：“另有更巧的呢。前歲從汝陰懲辦貪腐返來，正值酷寒臘月。船行到此處，忽覺心境不寧，想著芷馨沉在這冰冷的河裡，內心很覺難過，就借了阿妍的襦裙拋入河裡。還借用了《詩經》中的一句‘角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來對芷馨祭奠。哎！想不到這一片不著名的水域，竟然有我們三個這麼多偶合，真是天意啊。”

舒晏唯恐小默打動，一邊拉開小默，一邊正色對比玉道：“之前你對芷馨有甚麼設法我不怪你，隻當你以為她是石家馨博士。可現在她已經變回了韓芷馨，且正式成為我舒家的人了，今後不答應你再做膠葛！”

芷馨實在早就悶壞了，但還是有所顧忌。

“他對我的情義我怎會不珍惜？但我更珍惜我們現在。那蘭花是我與他分離之時，夫君對我的感情依托，見證了這些年他在洛陽的心路過程，本應是屬於洛陽的。現在時過境遷，再跟從我們已經不應時宜，就讓它留在洛陽吧。”

芷馨見到比玉，就依著小默所言，視他不存在。但是當比玉吟起了這句詩，還是不免令她心亂。

“用心丟下了？”小默驚奇。

本來，本日雲淡風輕，比玉推開樓艙的窗戶，探出頭去撫玩著內裡的風景。剛纔舒晏與二位夫人之間的其樂融融，特彆是與芷馨之間的郎情妾意、談笑綿綿，全被他看在眼裡。

舒晏見到永安長公主出麵，便退下了。芷馨趁機緊緊拽住小默的胳膊，小聲道：“恰是他做出瞭如許的行動，才證明他是對我真的死了心，真的擺脫了呢！”

舒晏也出現了笑意：“六合知己，你可不要倒置吵嘴啊！我們萍水相逢，你就賴上我不走了，怎能怪我？何況你當年哪是甚麼清純少女，清楚就是一個登徒蕩子。你忘了？我們初到洛陽城外，你還曾調戲了出城玩耍的芷馨！”

如許一說，舒晏的確心安理得了好多。

小默想起來，不由笑得前仰後合。此時她也不管芷馨願不肯意，疾步跑回了艙中，勸悶坐的芷馨道：“這麼大好的風景，大好的表情，你還悶在艙中，的確暴殄天物！”

麵對小默的威脅和舒晏的警告，比玉視若罔聞，彷彿事不關己。他旁若無人地將那六幅畫卷一一展開，頭也不抬，好似在對舒晏說，又好似在自言自語：“石芷馨，韓芷馨，她們是誰？與我何乾？予美亡此，我祭奠我的女神，她已經死了。無關你的甚麼芷馨。予美亡此，予美亡此......”比玉一麵不斷地唸叨這一句，一麵將那六幅畫卷一一撲滅，又一一拋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