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陳朝本就尚武,天子又重武輕文,總想著開疆拓土,武將的職位比文官要高太多。
剛纔的婦人發瘋了似的抓住那兵士的手臂,後者也是眉頭緊皺。
“你誰啊?”
婦人神采大變:“你個狗漢人,本來跟他們是一夥的!”
劉宴垂垂感受不對勁了,因為婦人將他帶到了河灘上的蘆葦蕩裡,劉宴迷惑的空當,她已經把衣服都快脫了。
其他浣衣婦人在拉扯,被打倒在地以後,又是抱腿子又是跪地哭求,三名流兵正在怒罵,地上胡亂丟著一袋子帶殼的老麥子,撒了大半。
到得青虎堡之時,已然是下午,因著灰塵飛揚,一起都是沙土路,劉宴也是灰頭土臉。
“這位官爺……請跟我來……”
劉宴跟了上去,遠遠就見到三個兵士將一個小女孩子扛在肩上,全然不顧女孩子的撕咬慘叫。
劉宴思來想去,還是得去做家訪,畢竟還是要做家長們的思惟事情。
劉宴是主和派,在他們武人看來,就是投降派軟蛋,你劉宴說不能輕啟戰端,最後還不是我們武將把靈州打下來了?
婦人剛纔的寒微不見了,嘲笑說:“你比那些狗賊兵還要壞,他們固然來搶女娃,但每次都會留下一袋麥或者青稞粉,你看著人模狗樣,卻奸刁地想騙俺!”
但看她的行動和應對,應當不是第一次碰到這類事了。
不過一群老弱婦孺,那裡抵得過三名身強體壯的軍士,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軍爺行行好,不要帶走阿玉,我跟你們走,我跟你們走!”
周奇毫不會放過他,劉宴不能坐以待斃,三天時候說長不長,必須儘快處理這個費事。
劉宴前段光陰自尋短見,這才“重生”過來,身子骨本就弱,好不輕易才趕到前麵來,氣都冇喘順,擋在了小男孩的身前。
男童挺胸昂首,手裡捏著石塊,一個個滿目仇恨的肝火,女孩子們全都往上遊跑去,尋求大人們的庇護。
嘴上固然這麼說著,但他們的眼神充滿了諷刺。
“不可!不能帶走阿玉!我求求你們了!”婦人不由分辯就撕扯開來,男孩子們一個個衝上來,抱大腿的抱大腿,搶人的搶人。
劉宴走到河邊,很快就被髮明瞭,他洗了一把臉,孩童們全都溫馨了。
三小我已經繃不住笑意,他們可比茂春芳更看不起劉宴。
麥田中間有條小河,此時很多孩童正在河邊摸魚,也有婦人在河邊浣衣,捶打衣服的聲音與孩童們猖獗的笑聲不時傳來。
畢竟是縣衙訓學,劉宴即便穿了灰白衣服,但腳下的皂靴倒是公人的標配,軍士們也不敢太猖獗。
也不含混,裝了一葫蘆涼水,往褡褳裡塞了一塊硬邦邦的乾糧餅,想了想,又把貼身的小短刀塞入皂靴當中,劉宴便解纜了。
“你們這些蠻人是真不通事理,女人長大了遲早要嫁人,嫁誰不是嫁,再說了,你們的男人都快死光了,留著女人也是華侈。”
劉宴將她的衣服悄悄拉上,輕歎一聲,站起來轉成分開。
“好你個小兔崽子,老子踩死你!”
一個被天子發配邊陲,還破天荒賜了軟蛋鐵券的弱雞墨客,不入流的從九品訓學,早已成了棄子,天子陛下親身踩進爛泥裡的玩意兒,誰會放在眼裡?
這纔剛走出蘆葦蕩,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飛奔而來,差點跟劉宴撞了個滿懷。
也顧不上這很多,婦人推開了劉宴,跟著小男孩就往河邊疾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