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半個月便是殿試了。”落日西沉，蕭澤手持書卷，含笑望著在鞦韆架上發楞的沅葉。“想甚麼呢？”他輕聲道。

待她走出賢妃的宮殿，夜幕早已覆蓋大地，晚風略涼。李慧意回過甚，望瞭望賢妃殿內的幽幽燭光，俄然感覺這座宮殿像是一座富麗的活死人墓。在這裡天子不是夫君，皇後不是老婆，卻還要立一塊高大的石碑，上書：伉儷情深。

乳孃早已哄好了小公主，李慧意便瞧了瞧。剛出世的孩子小臉皺巴巴的，也看不出來像誰。她隻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擺了擺手，道：“賢妃也不必悲傷，總歸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不免會有所偏疼的。”

白霽早就溜走了，沅葉回過神來，朝他輕柔一笑：“昨日焱兒讓我給賢妃的孩兒想個名字，我愁了一下午，還是冇個眉目。都一個多月了，孩子早該有個名字和封號了。”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又突然落下，內心是說不出的絕望。李慧意出去的時候，掃了眼跪了一圈的宮人內侍，抱著小公主的乳孃，再有便是臉上淚痕半乾的賢妃。她嗬叱道：“都愣著做甚麼？不曉得給賢妃擦擦臉麼？”

周焱聞談笑道：“師妃，你先乾一杯！”

她一把搶過孩子，卻不是為了看清孩子的模樣，反倒是翻開被子，吃緊忙忙地往外衝。宮人內侍都驚呆了，立即七手八腳地將她重新按回了榻上，伴跟著小公主的哇哇大哭，殿內一片混亂。

饒是皇後如此提示，賢妃還是呆呆傻傻地坐著，不知是在考慮甚麼。皇後本就是顧及麵子，纔來這裡一瞧，現在更是一刻鐘都不想逗留了。

本來隻是冇忍住酸氣，現在師妃搬起石頭來砸本身的腳，見天子也幫腔，隻得委委曲屈地端起了酒盞。還未下口，嘉妃柔聲道：“師妃姐姐隻是開了個打趣，如何就喝酒了呢？我們還冇向陛下、皇後孃娘敬酒，師妃姐姐可不能先喝。”

現在蕭澤也回到京都，他頂著太傅的浮名，對殿試卻也非常體味。便每日打著這個燈號去沅葉的府中指導白霽，再順道蹭個晚餐。

沅葉聽罷，隻是道：“焱兒事情做的太絕，即使嫌棄了葛家，也不能如許對待賢妃母子。今後久了，的確是把賢妃往死裡逼。”

“怕甚麼？”沅葉揚臉笑道：“即使不穩妥，有兵權在手，誰能如何樣……不過我明白你的意義，逼急了，總會出點甚麼事的。”

殿試上，白霽奪得探花之位，天子讚美之餘，又問了他的家傳。白霽這才含淚道出本身的出身，恰逢葛丞相入獄，當年的冤假錯案都獲得了昭雪。一時候，京都人都曉得了這位新晉探花郎本來是白家先人，當今晉陽長公主的表弟。

李慧意臉上掛著一抹冷冰冰的笑容，宮中人都瞧慣了她的這副神采，也不覺得意。她悄悄坐在賢妃的身側，看著中間的宮婢幫賢妃擦乾了臉，才慢慢道：“小公主呢？抱來讓本宮看一看。”

賢妃產女，陛下薄情如此，竟冇來瞧上一眼。她哭鬨夠了，怔怔地坐在床榻上發楞。忽聞殿彆傳來內侍鋒利的嗓音——

</strong>賢妃悠悠醒來的時候，乳母抱著小公主，笑著湊了過來：“娘娘您看，是位公主……”

她這麼一說，師妃也順勢放下了酒盞，朝著周焱撒嬌道：“嘉妃mm都這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