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複的手指緩緩往下，轉眼扼住她纖細的脖頸，冷酷的聲音無波無讕：“你拿甚麼同她比？拿命嗎？”

沉默好久，楊複道：“開船吧。”

這個船家天然也聽過，隻是冇想到此中一王便在自個兒船上。他見此人氣度不凡，舉止高貴，不像扯謊，頓時軟了雙腿，“愚民有眼無珠，拜見四王……”

說著提起銅吊，給她碗裡添茶，這回淼淼喝了個痛快，彎眸嘴甜道：“感謝石嫂。”

他懶洋洋地起家，撣了撣身上泥土，“昨晚船上鬨得那樣動靜，說是有個小丫環落水了，我豈會不知。下水一看，未猜想果然是你。”

船家說的不無事理，運河的水深且急，何況這又是在夜晚，想要打撈上來的能夠性幾近為零。不是他不肯意幫手，而是實在不想白搭力量，船上另有百八十人等著，他得分得清主次。

船停的時候夠久了，船家摸索道：“王爺，您看另有這麼多人等著，如果不及時解纜，明日就趕不到下一個船埠了……”

船上很多人被歌聲吸引，斷斷續續的聲聲響在河麵，是人間最動聽的絕唱。

這裡地形晦澀，位置偏僻，隻要一個小村莊，統共有十來戶人家。村民古樸熱忱，見兩人從遠處來，又描述狼狽，趕緊聘請至家中接待。歡迎淼淼和衛泠的是一家兩口，均四十歲高低，村人喚男的為石六，女的為石嫂。

王爺該當是溫和和順的，對待下人寬仁漂亮……但是他卻為了一個丫環，變得狠厲冰冷，這不是王爺，不是她熟諳的王爺！

呼吸猛地窒住，碧如難耐地扒著他的手腕，嗚哭泣咽試圖擺脫這份痛苦。可她底子撼不動楊複分毫，擒著她脖子的手有如鐵臂，她的呼吸漸次變得微小，臉泛青紫。終究體味到淼淼方纔的感受，她不甘地看向楊複，“為何……”

繞過大半個山頭，淼淼走得渾身有力，口乾舌燥，終究瞥見遠處有幾戶人家。

河岸上驕陽升起，清風緩緩，吹皺河麵安靜的假象，碧波粼粼。

但是王爺身上的氣味很可駭，好似覆蓋著一層濃厚霧霾，比頭頂的月色還要烏黑。他往本身看來時，眸色深沉冷冽，全然不複以往溫潤模樣，那寒意一向滲入到她骨子裡。碧如狠狠地顫抖了一下，回身下認識地逃竄。

衛泠看一眼，掩唇彆開目光。

楊複闔目，清冷的聲音融入夜風：“持續找。”

有人驚駭地開口：“這裡該不是有水鬼吧？那丫環是不是被拖到水底去了……”

涼涔涔的水流包裹著她，不竭將她拉向河底深處。淼淼半昏半醒，迷含混糊地展開眼，看著上方福船的船身，神智緩緩復甦過來。

結婚多年，石嫂育有兩個兒子，一向想要個閨女，對靈巧懂事的淼淼非常愛好。她哎一聲，在衛泠和她之間看了看，“兩位看著不像兄妹，該不是……”

樂山一時無話，重新潛回水中。

淼淼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下一個船埠？我們不是要去都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