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描淡寫地袒護了究竟,蓋因不肯讓她曉得,更不想給她煩惱。他曾承諾過她,隻想娶她一報酬妻。現在事情尚未處理,說出來也無濟於事,倒不如瞞著她,讓她持續安安樂樂地度日。
她總算來到跟前,楊複麵色略有和緩,但語氣仍帶著冷酷,“出行時不甚摔了一跤,需臥床幾日。”
淼淼看著他雙膝淤痕,越看越心疼,“到底是如何摔的,能摔成這個模樣?”
楊複情不自禁地俯身,差一點就吻上她的唇瓣,忽而想起一事,起家嚴厲地打量她半晌,“你此前曾說,這個身材的仆人早已死了?”
淼淼纔不說,“甚麼也冇看到。”
淼淼抿了抿唇,更行嚴峻,“上回是我不好……惹得王爺起火,我……我給王爺賠不是……”
淼淼一步步上前,冇法忽視桌上的藥碗,以及他纏綿病榻的模樣,“王爺如何了?”
明白日的,她變成鮫人嚇著旁人如何辦?何況那樣就冇有雙腿了,行走非常不便,王爺為何這麼要求他?
約莫半刻鐘後,她重新潛出水麵,烏髮雪膚,晶瑩剔透,彷彿人間絕色。烏溜溜的眸子盈著水光,悄悄一眨,流光瀲灩。
說著又彈動兩下,見好好的,這才破涕為笑,“冇事了。”
楊複鬆開她,忍不住揉捏眉心,額角一陣一陣地抽搐,“變回你本來的模樣。”
淼淼思考了一番,伸開雙臂抱住他的腰,臟兮兮的小腦袋埋在他肚子上,“很想很想,有這麼想。”
楊複探了探她的額頭,替她拭去額角汗珠,“夢與實際常常相反,不必驚駭。”
楊覆被她撞得稍稍後仰,少頃噙著笑意,連日來陰霾的表情現在撥雲見日,晴空萬裡。
他眉頭深深蹙著,不知是被她按疼了,還是表情本就不佳。
這話就是個拯救符,百試百靈。果見他眉頭一舒,薄唇微挑,“有多想?”
淼淼也曉得本身身上臟,這幾天都冇顧得上清算,這會兒天然不美意義上前。更何況楊複看她的眼神要吃人似的,她原地遲疑,“我聽樂水大哥說,王爺這幾天過的不好。”
她行動一頓,部下力道冇節製好,力道按得大了些,趕快惶恐地昂首,“我不是……”
遂低低地咕噥了句:“之前王爺都不嫌醜……”
兩人在池邊半響,楊複緩緩道:“淼淼,本王是來沐浴的。”
楊複哭笑不得,“好端端說甚麼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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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被噎得啞口無言,他是在怪她照顧衛泠,冇有照顧他嗎?他果然還冇消氣,淼淼煩惱地想,並且看模樣火氣還不小。
楊複眸中含笑,委實冇再言語。
楊複抬手搭在她肩上,“扶本王下水。”
她鼓起勇氣,“任憑王爺措置。”
淼淼倒不感覺有甚麼,攜一勺清炒蝦仁到碟子裡,“王爺多吃一些,傷纔好得快。”
她麵貌清麗,隻稱得上清秀,倒冇甚出挑的處所,唯有一雙眼睛澄淨敞亮,恍若天上星鬥,熠熠生輝。鬆花色對襟短衫沾著灰塵,裙襬褶皺,像是才從泥團裡撈出來的叭兒狗,既狼狽又不幸。
她緊緊扒拉著他的袖子,像抓著拯救稻草,“真的,我的腿動不了了……剛纔夢裡也是如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