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淼淼,現在存亡未卜。
楊複冷言叮嚀:“方纔船上的人,一併殺無赦,當場行刑。”
那一眼,有如寒冬臘月的冰棱,直直刺入楊諶的心底,冷得他情不自禁地顫抖抖。
主子從未見過他這模樣,頓時口不能語,戰戰兢兢地說不出清楚:“太子,太子請人檢察了……打撈上來就已經斷氣了……”
他撲通跪倒在楊複跟前,磕磕巴巴說不清楚:“王、王爺……淼淼女郎……”
上回乘船,淼淼落水的場景烙在他腦海中,永久都冇法健忘。他站在船上束手無策,那種無能為力的滋味,體味一次就夠了。
他們跟了楊複十多年,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的時候,彷彿四周統統都不要緊了,他滿心對勁隻裝著阿誰名叫淼淼的丫環。四王給人的印象夙來沉穩平和,雅儒平淡,但是目下,他彷彿變成了另一小我。
楊複懷中抱著淼淼,麵無神采地看著火線,冇有放手的意義,反而將懷裡人兒抱得更緊了。
他一手持韁繩,一手顫抖地攬著淼淼,雙目通紅,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到了醫館門口,抱著她上馬,快步走入館內,將她放到一處榻上。
那天楊諶強行帶走淼淼,他曾經說過,若她有任何差池,他們之間都不會善終。現在應了那句話,楊複肅容,他像一把出鞘的利劍,劍刃鋒利,削鐵如泥。平常暖和細潤的氣味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沉鬱陰寒之氣,儲藏著滔天大怒,翻滾襲來。
楊複不語,伸手碰了碰小丫環的手,涼冰冰的,非常生硬。他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臉孔近乎陰鷙,手指顫巍巍地摸索她的鼻息。
老郎中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被他提到半空仍舊對峙:“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能起死複生……”
楊複眸中狠戾一閃而過,不答反問:“二兄可否記得我當日的話?”
不是自欺欺人,隻是不肯意信賴罷了。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該當曉得,她的氣味早斷了,身材已經開端變硬變冷。他來得晚了,如果能提早半個時候,說不定便能救回她……
楊複一晃,難以置信地睇向床榻,死了?他的淼淼……死了?
學徒被他嚇壞了,戰戰兢兢地哦一聲,“您、您稍等……我去請人來看看……”
他寂然鬆開手掌,一刹時蕉萃很多,蹲在淼淼跟前,一點點婆娑她的表麵。
主子哆顫抖嗦把話說完:“淼淼出錯女郎落水了,方纔被人救了上來,存亡未卜……”
身後打殺的動靜垂垂遠去,楊複抱著淼淼坐上馬背,帶她到醫館救治。
楊複一滯,“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