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綿綿的腔調喚著人名，聽得民氣頭一軟，樂水踟躇少頃，終究點頭。榮幸的是雪甌很靈巧，在樂水懷中一動不動，隻是一雙綠眸幽幽地看著淼淼。

那就好辦了，淼淼上前兩步，小手撐在桌案上，向前湊了湊身子。她不畏不懼地對上楊複的眼睛，彎眸嬌軟地學一聲：“喵……”

小丫環心機純真得很，誰幫忙她誰就是好人，整天將感謝掛在嘴邊，卻不讓人感覺煩厭。樂水微微一笑，哈腰放下雪甌，“好了，出來吧。”

淼淼睜著水汪汪的淚眼，強忍著式微下來，“感謝樂水大哥，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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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複低聲：“你在數本王的眼睫？”

驚呼聲打攪了前頭的人，楊複轉頭睇來，好似淼淼半個身子縮在樂山懷中，軟聲哭泣。

楊複耐人尋味地哦一聲，持續逼問：“傷在那邊？”

轉過一道浮雕鬆竹梅屏風，窗邊翹頭案後坐著楊複，他一手支頤，一手執書卷，目光落在冊頁，沉思卻彷彿遠去。發覺人來，抬眸一睃，語氣安靜道：“雪甌在門口做了甚麼？”

淼淼用心致誌地打量半晌，半響才退開笑道：“王爺的眼睫好長好濃呢。”

恰好除她以外，雪甌聽聞動靜，懶洋洋地抬起前爪，曼妙崇高地幾個騰躍，眨眼便跟在淼淼身後。一轉頭隻見一團灰白之物，待看清模樣時，淼淼嚇得麵色煞白，呀一聲緊緊攢住身前樂山衣袂，“拯救……”

淼淼走投無路，唯有求他，“樂水大哥方纔也幫我了，就一小會兒好不好？”

待到她好不輕易踏入閣樓內，淼淼回眸滿懷感激，“樂水大哥你真是好人，太感謝你了！”

楊複打斷她的話，“無礙，本王不會為這點小事罰你。”

楊複移開目光，淡聲道：“該走了。”

淼淼緊盯著雪甌被抱走，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放下。再對上楊複含笑雙眼，她恍然驚覺方纔失禮，臉頰出現紅暈，低頭囁喏：“婢子方纔不是成心的，如果讓王爺吃驚了，婢子……”

樂山應下，退出屋內。

冬去春來，冰雪溶解，山中冬眠的植物大半出來尋食，恰是打獵的好時候。華峪山是皇家公用獵場，每年春秋都有一場大型圍獵，由賢人親身選出前三甲。此次是太子自發構造的，隻聘請了都城貴胄後輩，閒來熏陶情操，放鬆表情罷了。

樂山解釋：“它隻是逗弄你罷了。”

她翹起唇角，水眸一眨不眨地看著楊複俊容，行動當真細心。手指透過巾櫛，能感遭到他皮膚溫熱的氣味，從未捱得如此近過，淼淼頓時健忘雪甌給她的驚嚇，滿心對勁都是他的模樣。

淼淼彷彿也認識到此事，霍然頓住，回身不幸巴巴地望著他，“王爺，我……”

楊複一頓，眉心觸感輕柔，她清麗臉頰近在天涯，聚精會神的模樣倏忽撞入眼中，一時竟有些冇法轉動。

楊複點頭，“它叫雪甌。”

楊複微不成查地攢眉，收回神智，倚靠在花梨木交椅中，“何事？”

淼淼搖點頭，非常怨念：“它為何不到彆的處所睡覺……”

她不敢同雪甌對視，琉璃水眸暴露惶恐，手心捏出一層精密汗珠，話裡帶著顫音，無助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疼惜。

淼淼笑眯眯地承認：“可惜太多了，數不完。”

淼淼鬆一口氣，重新絞潔淨手帕，服侍楊複盥洗。衛泠說的公然不錯，她的手上再無生出鱗片，淼淼可算能放心碰水，再不必擔憂嚇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