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將手背到身後,牽唇內疚一笑,“昨晚岑韻姐姐睡著後,我去外頭燒熱水,不甚被燙傷了。”
楊複應一聲,目光落在她懷裡抱著的罩單上。
直欞門被一雙素手推開,夏季北風伴隨而至,囊括了一室涼意。岑韻踅身將門關上,到爐子邊上取暖,扭頭見淼淼背對著她動也不動,“淼淼?”
她走上跟前,淼淼身形幾不成見地顫了顫,手忙腳亂地扣上盤扣,雙手揣在袖筒中,低頭避開她的視野,“不消了,岑韻姐姐,我已經上過藥了。”
下人早已備好早膳,楊複不急下落座,“讓我看看。”
她穿戴豎領披風,嚴嚴實實地擋住脖頸,楊複並未放在心上。隻一低頭,便覷見她手背纏縛的紗布,他一麵取過丫環遞來的巾櫛,一麵扣問:“手上呢?”
淼淼頭埋得更低了,端起托盤往外走,“婢子再重新煮一回。”
聞言岑韻點了點她的額頭,“怎的這麼不謹慎?總這麼冒莽撞失的,今後可有你刻苦的處所。”
室內墮入烏黑當中,未幾時便傳來岑韻綿長的呼吸聲。窗外月光流瀉而入,淼淼這纔敢將手從袖筒中取出,就著月色看了看,烏黑色的鱗片泛出粼粼微光,在夜色中閃現出奪目光芒。
岑韻悻悻地收回擊,覺著她彷彿有些變態……但詳細何事,卻又說不上來。
在彆院時,四王多數辰時轉醒,醒後風俗先喝一杯清茶。日前賣力茶水的小丫環因家中出事,向管家告了幾天的假,是以便臨時讓淼淼頂替。
淼淼捂著額頭,靈巧地點點頭。
岑韻見狀納罕不已,“手如何了?”
楊複安靜雙眸凝睇她,直把淼淼看得心中發虛,他執意要看,末端乃至讓岑韻上來拆紗布。淼淼被製住雙手,眼睜睜地看著白紗一圈圈翻開,驚懼不安,“不要,不要……”
那瓶藥被淼淼貴重地保藏在枕頭底下,連翻開都冇翻開過,更不知結果如何。她含含混糊應一聲,抬眸含笑,“很好用,多謝王爺。”
四王來之前冇有說明白,管事覺得他本日便要歸去,畢竟每年春節都是要回京去過的。哪想他卻臨時改口道:“本年便在這裡過,隨便安插一番便可,無需浪費。”
但是出乎料想地安靜,少頃才緩緩響起四王溫潤嗓音,“為何要扯謊?”
岑韻始終不放心,正欲讓人跟她一起,何如四王已然轉醒,唯有先到跟前服侍。
好不輕易淚水止住,她呆愣愣地看著一地珍珠,蹲下身冷靜地拾進荷包裡,留著今後說不定有效。
淼淼悶聲不語,她也曉得本身要的多了,本來隻想同他說句話便能滿足的,目下卻越來越貪婪……眼睛酸脹難受,好似有甚麼東西溢滿胸腔,再不宣泄而出便要憋壞了。
不知因為慚愧或是其他,小丫環臉頰紅撲撲地,襯得一雙水眸更加澄徹清澈,粉唇微抿,非常忐忑。楊複喚住她,“不必了,昨日給你的藥用了嗎?結果如何?”
幾近徹夜未眠,寅末被岑韻從床上喚起,淼淼隻覺昏昏沉沉,頭重腳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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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服膺岑韻的說法,煮好茶後放在外室八仙桌上,惴惴不安地在一旁靜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