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鬼慢騰騰爬上石桌，盤腿坐著，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悄悄觸碰，一朵綠色的火焰就跳動在他兩手之前。

“這老闆靠譜不？”老鬼看著老闆融入暗中，忍不住靠近白桑，問了句。

“還想不想投胎了？”這威脅管用。

老闆返來的時候，就瞥見老鬼坐在石桌上玩兒手掌上的火焰，白桑蹲著，在撥弄石塊。

“想得挺美。”白桑嘲笑，“乘木舟度過三生河，意味著與生前完整離開乾係，才氣在三生橋頭，安放心心喝下那碗孟婆湯。”

“這是一本鬼書。”老闆麵前是一隻外型古樸的香爐，內裡飄出嫋嫋青煙，是一種冷冰冰的味道，像是夏季的雪，春季的風的味道。

“彆嚎彆嚎彆嚎！”白桑打斷他，“利落點，問甚麼答甚麼。”

“大抵是1939年收到這本書吧，當時我方纔十三歲，至現在已經七十七年了。”老鬼記得還挺清。

白桑朝他的頭丟了顆石子。

“誒，這不是歸去的路吧？”老鬼越走越老，看著漫山的發著白光的花，忍不住問道。

“這本書有題目。”老闆已經規複年青的模樣，他一手拿著書，另一隻手抓了抓耳後，“事情有點毒手。”白桑鮮少瞥見這個模樣的老闆，固然不刻薄，但是他還是笑出聲來。

“傻！”白桑恥笑，“此處係地府入口，諸鬼與生人無異。”

“想起來了嗎？”老闆站定，頭朝著虛空點了點，像是在和人打號召。

“好！”白桑歡暢。

“啊？”白桑磨著墨的手一頓，“如何會有這麼癡情的人啊？”

“一段舊事罷了，他們從下訂下姻親，會寫字時方有手劄來往，懂情事時就互定畢生，厥後死在南京大搏鬥中。那一日，這對佳耦去山上找紅楓。”老闆淡淡道。

老闆在摸到封麵的那一瞬，就曉得大事不妙，從速追著白桑去了渡頭。

“我看不見甚麼？”老鬼老誠懇實住嘴不講了，而後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白桑莫名有些悲慘，就蹲在地上，用手撥弄著石塊。

“此番不乘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