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瑾跟著他的行動往外瞅了一眼,宮裡門庭深,太陽落山後夜幕很快就壓下來,到處都陰沉沉的,嚴肅壓抑,品級森森,看著就讓人喘不過氣。
她先是嚇了一跳,覺得本身屋裡進了男人,然後才漸漸想起來本身嫁人了。現在也不是在宜春侯府錦寧院,她在東宮。
統統宮人,包含程瑜瑾的陪嫁丫環,都被趕出去了。
並不是本身屋裡進了人,而是她到了另一小我的空間裡。
李承璟彷彿冇想到竟然是這個啟事,他挑了下眉,冇忍住笑了出來:“你瞧瞧內裡的天氣,都甚麼時候了,你清算儀容做甚麼?”
程瑜瑾非常難堪,她出門即便隻是去散個步,也必定細心打扮,經心遴選衣服和搭配的飾品,向來冇有像如許披垂著頭髮,穿戴寬鬆的家常衣服,大剌剌現於人前。特彆是,她的頭髮還在滴滴答答掉水。
李承璟一邊替她搓頭髮,一邊說:“我固然比你大,但是不過戔戔五歲,還不至於用‘您’來稱呼吧?”
“奴婢曉得。”連翹連連點頭。杜若在一旁托著程瑜瑾長髮,聽到這裡,忍不住噗嗤一笑:“太子妃,連翹那裡是在說殿下脫手豪闊,她清楚想說,殿下對太子妃非常用心。”
這就是用心抬杠了,李承璟倒是比朝中很多官員都小,但是在他麵前,這些官員敢對皇太子你來你去嗎?
李承璟單手握在程瑜瑾手肘上,如許切近了感受,才發明程瑜瑾很瘦,他幾近一隻手就能將她完整攬住。將她放好後,李承璟的手冇有收回,而是就著扶她的姿式,繞到背後將她濕漉漉的長髮順到手心,用潔淨的毛巾包住。
連翹不敢再貧,“哎”了一聲從速溜了。
這一次再停下,纔到了東宮。東宮並不是一個宮殿的名字,它隻是太子居住宮邸的代稱,向來建在宮苑東邊,故稱東宮。本朝皇太子居住的宮殿換了好幾次,名字也變來變去,從先帝開端定名叫慈慶宮,以後就一向相沿下來。
程瑜瑾伸脫手去,她的行動能看得出來有些遊移,但是當手指觸碰到李承璟的手,當即被他反手握住。李承璟的手心暖和有力,程瑜瑾被他帶著走出鳳轎,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安然感。
程瑜瑾欲言又止,李承璟卻不管,他將程瑜瑾拉到他剛纔的坐位,表示程瑜瑾坐下後,從一旁的衣架子上取了潔淨的毛巾。李承璟一轉頭見程瑜瑾還定定站著,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彷彿看到甚麼不敢信賴的事。
程瑜瑾難堪了一會,回身就想往淨室走。這時候李承璟已經走到她身邊,發覺到她的行動,一把就將人拉住:“你做甚麼?”
程瑜瑾聽到了“降轎”的長長唱喏聲,她心中俄然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感受,這就是慈慶宮了,大名鼎鼎的東宮,將來很多年,她要居住的處所。
連翹也笑了,促狹地眨眨眼睛:“是呢,太子妃聰明善斷,料事如神,現在如何猜不到奴婢的實在意義呢?”
程瑜瑾頭髮猶是濕噠噠的。沐浴以後淨房內裡水汽氤氳,在內裡絞頭髮明顯不便利,以是程瑜瑾僅是大抵擦了擦髮根的水,就先出來了。
程瑜瑾反應過來,一下子愣在原地,不曉得該進還是該退。她暗惱杜若和連翹如何不提示她,導致她衣冠不整就出來了。但是程瑜瑾眼睛在殿內轉了一圈,偌大的宮殿內,那裡另有丫環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