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和寺人走後，杜若走到程瑜瑾身邊，將桌子上的書冊歸攏整齊。杜若低聲道：“真是用心險惡，幸虧太子妃警省，要不然我們真按著卷宗上的儀製安排，豈不是要出大亂子？”

如果是彆人，或許會說公事老是措置不完的，甚麼都冇有用飯首要。但是程瑜瑾曉得，有些時候，事情真的送過來的時候，彆說用飯，連抱病都得熬著。

“不然呢？”程瑜瑾放下書冊，語氣不鹹不淡，“有人的處所就有爭端，程家一個小小的侯府都要分三六九等，凹凸高低，何況宮廷呢？天底下固然各家有各家的環境，但是說到底，事理都是一樣的。你本身強了，底下人主動巴過來獻殷勤，做甚麼事都順順鐺鐺，如果不失勢，上麪人踩高捧低不說，還會用心給你使絆子。本來就不奉迎，又有他們公開裡刁難，無疑墮入一個死循環，景況隻會越來越差。人間向來都是如許，一步先步步先，好則越好，差則愈差。”

楊太後是叢林最中間的人，而程瑜瑾，便是阿誰外來的突入者。

“奴婢實話實說罷了。”

公然，他就曉得，唯有程瑜瑾會懂他。寺人們會勸他以保重身材為要，但是程瑜瑾就不會說，因為她曉得，並不是李承璟不想，而是實在顧不上。

她花了十年的時候為本身謀名造勢，就是為了嫁人後能輕鬆些，但是現在，她卻進入一個遠比程家更可駭的名利場。

固然如許說，但是他見麵那一刻就自但是然地握住程瑜瑾的手，一點都冇有放開的意義。程瑜瑾跟著李承璟往裡走，說：“聽劉公公說殿下本日午膳冇用幾口，我心中顧慮，放心不下，以是特地來瞧瞧殿下。”

程瑜瑾噗嗤一聲笑了，笑著瞥了杜若一眼：“你甚麼時候和連翹學的一樣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