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的水袖掃落星鬥，每顆星都化作《大登殿》的伶人傀儡。燕驚鴻踏著傀儡頭顱躍起，銀槍挽出《挑滑車》的槍花，卻發明槍尖挑中的是紅綃化身的方孝孺！"《搜山打車》的障眼法！"雲袖的霓裳羽衣裹住燕驚鴻。她在虛空畫出血符，符紋竟與夜天子袍角的龍紋共鳴："陛下可還記得《焚稿斷情》？"實在的灼痛從掌心傳來。燕驚鴻發明本身握著半截焦骨——那是建文帝自焚時的指骨，骨縫裡嵌著紅綃的脊椎鎖鏈！鎖鏈俄然絞住夜天子的冕旒，將永樂帝的臉譜生生扯下。

夜天子的真身竟是團爬動的戲文。燕驚鴻的吞天戲腔與十萬戲魂共鳴，將戲文煉成《安魂曲》的工尺譜。紅綃的狐尾俄然離體，裹住建文帝的玉璽撞向樂譜："哥哥...這是《碰碑》最後一撞......"

七十二麵儺戲麵具從地底浮起，每張都刻著燕驚鴻的臉譜。鐵麵佛的冰雕俄然炸裂，殘魂附在生角麵具上唱起《空城計》："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琴絃般的金絲分裂空間，將雲袖的靈魂釘在《五雷陣》的陣眼。"《滾釘板》要滾夠九重天！"紅綃的虛影從麵具中排泄。她撕下旦角儺麵扣在臉上，身形俄然暴漲成《青石山》的九尾妖狐，利爪直取燕驚鴻咽喉："哥哥可識得這《活捉三郎》？"實在的堵塞感中，燕驚鴻瞥見儺麵內側的銘文——竟是老班主用牽絲戲操控本身的咒訣！吞天戲腔震碎三張麵具，飛濺的木屑竟凝成永樂帝的佩劍殘地脈深處傳來龍吟。夜天子破裂的龍骨重組為四十米鍘刀，刀背刻滿《千忠戮》殉難者的生辰。雲袖的血凰紋俄然裹住鍘刀，火鳳銜著建文帝的玉璽撞向刀鋒："四叔...這《斷橋》的殘雪...該化了！"

鐵麵佛的殘魂在青銅雪中凝成冰雕，手中半塊虎符俄然迸射金光。燕驚鴻的九重瞳突然收縮——那符上"萬劫同歸"的篆字正化作金絲，將漫天飄落的戲票串成牽絲戲線。雲袖的殘破霓裳羽衣無風主動，十二幅裙裾上的血凰紋俄然離體，在虛空勾出《鐘馗嫁妹》的儺舞圖騰。

鍘刀斷裂的頃刻，十萬戲魂的怨氣凝成《吃緊風》鼓點。燕驚鴻踏著鼓聲躍起，發明龍骨深處嵌著半幅繈褓——金線刺繡的"驚鴻"二字正被青銅汁液腐蝕！"《大劈棺》該劈這口棺！"紅綃的狐尾掃開地磚，暴露下方青銅戲柩。棺內老班主的屍身俄然睜眼，鐵鑄義肢捏著燕驚鴻的臍帶："好孩兒...你本就是為師最對勁的傀儡......"

七十二麵戰鼓同時炸裂。夜天子破裂的臉譜重組時，燕驚鴻瞥見新戲台的幕布後——無數個本身正勾著分歧臉譜，齊唱《萬劫同歸》的終曲。

燕驚鴻的銀槍貫穿戲魂珠。珠內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淨閣十年大戲的《吃緊風》鼓點。他俄然明悟——本身向來不是伶人，而是夜天子筆下未乾的墨痕！紅綃的虛影在雪中消逝，最後一絲靈魂注入梨花槍。雲袖的霓裳羽衣裹住燕驚鴻，血凰紋沿著他的脊背伸展："《大回朝》...該奏終章了......"

"九重天外天，猶有看戲人。"

九霄天崩塌成梨花雪。雲袖的殘魂在雪中重組霓裳羽衣，十二幅裙裾展開時，燕驚鴻瞥見駭人本相——所謂循環，不過是夜天子在梨園譜寫的《長生殿》全本！鐵麵佛的殘魂俄然從雪中排泄。他扯開胸膛暴露戲魂珠，珠內老班主的臉正在熔化："徒兒...這《雙投唐》...畢竟要你親身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