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緋的手顫抖起來。
六王爺摘掉身上的大氅,順手一扔,掩住了那宮女淒厲的死相,轉頭低聲喝道:“拿杯熱茶來。”
楚非緋本就站在廊柱旁,驚得呆住,即使想退開,身材卻不聽使喚。
天子神采丟臉地沉吟,如果旁人也就罷了,他能夠斥責,能夠怒殺。但是禦史,倒是一個奇特的群體。就算是天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禦史脫手。除非他也想身後的諡號是甚麼“厲帝”之類的惡諡。
禦史張易毫無懼色,大聲道:“此次花神會,狀況幾次,花神會的承辦者邵非緋構造倒黴,難辭其咎,此為其一;安嬪娘娘因火警導致龍胎不保,那宮女以命指認,皇上不成疏忽,此為其二;本次花神會上,邵非緋貪婪無度,借天威之名,行斂財之事,中飽私囊,此為其三。故而,微臣以為,此禍國殃民的妖女,皇上不成不罰,不得不除!”
既然不能殺,禦史的話他總要辯駁,但是一時,他竟然也找不出話來駁斥。因為那禦史說的竟然句句在理。就算邵非緋與此事無關,但是在她的花神會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於情於理都應當收押詳審的。他現在這個模樣,本就是較著的包庇,普通的大臣看出來也不說。恰好這個不知從哪跳出來的硬骨頭,竟然在這個時候給他丟臉。
對於四喜故作輕鬆的調侃,楚非緋想笑一下。但是臉上的肌肉生硬,那笑比哭還丟臉。抬起手,卻看到本身的手上一片血紅,那是剛纔從六王爺的大氅上沾到的。那是阿誰宮女的血......
楚非緋的麵前被六王爺的大氅遮著,甚麼也看不到,但是那宮女怨毒的話音,卻傳入了她的耳中:“邵非緋,你暴虐心腸,必不得好死,我死了也會變成厲鬼,日日夜夜纏著你.....”
六王爺感喟一聲,從四喜的手裡接過茶盞。遞到楚非緋口邊,低聲道:“來,喝一口,然後本王送你歸去。”
有禦林軍敏捷上前,將那宮女的身材,連同大氅裹著快速抬下去了。
那宮女行動極快,來勢也是狠絕。
這時,朝臣中,禦史台的禦史大夫陸一昭趕緊走出來,啟稟道:“回皇上,這張易是禦史台新近的後輩。臣見他是個當真長進的,便成心帶在身邊教誨,也算給皇上培養幾個能用的人才。這一次花神會,這張易也想來見地一下,隻是身份寒微,臣便以子侄之名,將他帶出去,也算是開開眼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