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紓神采烏青,猛地看向楚非緋:“邵大人,這是何意!”
當楚非緋一身簡樸的白袍,帶著幾名侍從,安閒不迫地從北漠的雄師中穿營而過的時候,已經披掛整齊的盔甲猙獰的黎紓,也不由呼吸一滯。他俄然明白中原人有一句話叫做,不戰而屈人之兵,到底是甚麼意義了。
楚非緋垂著頭想了一會,俄然叫了起來:“我想起來了,這是晉州的州軍。”說完楚非緋也鎮靜起來:“他們終究來了,帶兵的是誰?我們快去看看。”
六王爺淡笑了一下:“皇兄,現在想要這晉州的雄師得救,缺了這丫頭可不可。”
天子緩緩地回身,望著晨光下,那隻威風凜冽的雄師,輕聲地,喃喃隧道:“才氣?身為帝王的治世才氣,朕不比她差,一顆珍惜百姓百姓的心,朕也不遜於她,朕不平,朕需求的隻是再多一點時候......”
天子一貫淡然的臉,此時沉得像是滴出水來:“六弟,你這是也要反了麼?”
一旁的吳義垂著眼,不言不語。
北漠後營一時軍心渙散,如水般退了下來。
黎紓沉著臉扭頭望去,隻見一隊紅袍黑甲的馬隊,像一把尖刀插進了北漠的營盤,一起橫衝直撞,踏倒營帳,撞翻路障,旋風般向中軍衝來。
天子冷冷地轉頭打斷了六王爺:“六弟,你乾脆說讓朕退位,將這皇位讓給她好了。”
石穀的顛峰處,世人望著遠處俄然呈現的那支雄師,麵色各彆。
杜子淇嘲笑了一聲,目光冰冷地在這兩人臉上劃過,便自去追楚非緋了。
黎紓緩緩地摘下了頭盔,抿著嘴角,看著阿誰手無寸鐵,脆弱得像是他一個小指就能捏死的女人,走至他的帳前,微微一笑:“黎紓?”
宋遠平服從站了起來,神情衝動地打量了楚非緋幾眼:“大人刻苦了。”
阿房在一旁小聲道:“這位是宋遠平宋將軍,現在是州軍的遊騎將軍。”見楚非緋彷彿毫無印象,又彌補了一句:“主子曾經見過的,就是阿誰養馬的宋馬伕。”
“我們?”楚非緋莫名其妙地看著阿房,然後看向天子。
說完,楚非緋已經拉著阿房快步往山下走去,幾名緋然居的侍從緊跟厥後。
楚非緋吃驚地小嘴微張:“這,這也是我晉州的將軍?”
六王爺這時慢條斯理隧道:“皇兄,這丫頭終歸不是關在金絲籠裡的雀鳥,你想用她的才氣,就要將她放出去飛。晉州現在不管是農業水利,還是吏治經濟,都是天佑的頭一份,皇兄如果然替天佑百姓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