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血非血的東西噴到空中,一見日光便化成頻頻黑煙,消逝殆儘,氛圍中滿盈起一陣難聞的焦臭味。
一人一舟,紅袍金甲,那女子麵色沉重地望著水麵上漂泊著的斷桅殘帆,曾經烏壓壓一片的千帆萬舸過境,現在隻剩下的寥寥數艘體型稍大的巨船,尚在黑濤暴雨中苦苦支撐。
黑袍人不屑地冷哼一聲,明顯是不信那美豔女子的說辭。
“跳水,跳水!”船上的人叫喚著,金色的,暗紅的,紅色的,玄色的,各色門旗的教眾混在一起,顧不上尊卑品級,推擠著,撕扯著,搶先恐後地跳下水去。
金甲女子將手中的笛子收回了袖中,手掌風俗性地按上了腰間的佩劍:“守丹。大師都是聰明人,就不消拐彎抹角了,本日將你們約到這裡來,也是想將此事做一個了斷。”
玄色的旋渦逐步擴大,像是水底有甚麼東西在攪動著黑水,一個黑衣老者站在一塊漂泊的木板上,鬚髮皆白,暴風撕扯著他慘白的頭顱,他舞動著雙手,試圖大聲吟唱咒語,一條大魚俄然從他身後的黑水中冒出,長著兩條髯毛的大嘴一吸,那老者便不見了蹤跡。
那美豔女子又轉向一旁神采淡淡的紅袍金甲女子。嬌笑道:“蘭芷啊,我看這傢夥黑不溜秋的實在討厭,不如我幫你毒死他好不好?”
一旁的黑袍人陰陰地嘲笑了幾聲:“圖甚麼,不過是點殘湯剩飯罷了。”
黑袍人沉著臉冷哼了一聲:“南疆女聖脫手的蠱蟲,天然不是平常物,你能在我不知不覺間下蠱,也算冇有屈辱你南疆女聖的名頭,而我也毀了你的蠱蟲,這一回合,便算是扯平了。”說完便不欲與守丹多費口舌,轉向夏蘭芷道:“南疆的事,我不體貼,我隻問你,現在將軍將我找來,究竟打得甚麼算盤?”
金甲女子目注那黑袍人:“方教主,你們巫族的氣力,我從未思疑。此次能夠大敗巫族,是我夏蘭芷幸運,我心知肚明。”
“夠了!”那女子驀地回身朝著身後濃厚的迷霧大喊。
麵前的灰色俄然如稀了水般的化開,如同一層層迷霧層層淡去,一副場景閃現出來。
黑袍人怒道:“守丹,這是巫族和天佑的恩仇,你總瞎摻雜著做甚麼!你覺得如許溜鬚拍馬。就能獲得甚麼好處,彆做夢了,那神龍是結了契的,就算夏蘭芷死了,你也彆想介出神龍!”
四周響起一片哭喊,撕心裂肺的聲音,給這幕人間悲劇增加了一道沉重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