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屋內水聲嘩啦。唐玖月抬眉看看屏風後若隱若現的曼妙身影，與很不應時宜的鎮靜水聲，略微失神了半晌，然後清理了嗓子道，“你到底是在沐浴，還是在澆地？”

唐玖月問，“你為何躲在水裡？”

沈滿伸出了手，唐玖月接過，細心瞅了瞅她的指端，然後從懷中倒出一個黃色粉末狀的東西來，覆在沈滿的傷口上。接著再用一條柔嫩的絲巾包裹好。

沈滿點頭扯出一條簾佈道，“那我綁著她。”

唐玖月走到那血身邊上，半蹲下去察看。沈滿見她渾然不畏，感覺本身也不能太冇膽色，故而也狀著膽量上前。

唐玖月俄然站在她的麵前，道，“伸脫手來。”

唐玖月正色道，“連依在這裡明擺著是讓人嫁禍的，明日我們看誰動了主張將人引向這裡，誰就最有殺了敬淨的懷疑。”

唐玖月奸滑地一笑，“那借你血氣一用吧。”說著就抓住了沈滿的右手，割開了她的指端，握著她的手用力掐血，一邊掐一邊在撕下來的布條上寫上了歪七扭八的鬼畫符。

唐玖月骨瓷麵具上看不出任何神采，連眼神也是清冷的，“連依冇有來由去剝他的人皮，有人在栽贓。”

“師父……”

“佛祖釋迦摩尼。”沈滿答。

沈滿孤零零站著，看著她煙兒似地逃竄流竄背影，沉默了一陣以後竟然就笑了。

唐玖月模糊有些對勁，“另有呢？”

“乖門徒。”唐玖月含笑，如花普通，看得民氣醉，“為師毫不是憐惜本身的血，而是你的血更加有效。”

唐玖月本來不想再多費唇舌，但工具是沈滿，也就多了一分耐煩，“那釋迦摩尼佛像你可細心看了？並那十八座羅漢像本來就是彈壓邪物的，這密室挖在佛像之下，就是佛像要彈壓的處所。我不知之前這裡埋的會是甚麼，但現在這裡彷彿就是一個風水凶位。不管此後甚麼東西死在了這裡，都會變成凶煞。”

這讓沈滿非常敬慕崇拜，與方纔比擬，她彷彿已變了一小我似地。

沈滿一扭頭見到如此情狀，差點嚇得昏疇昔。“這是如何回事，這被剝了皮的人，莫非就是敬淨大師？連依又在剝人皮了？”

大雄寶殿的地下密室，亮著光的門後，有一個血肉恍惚的東西坐在蒲團之上。室內燃著熏香，但卻諱飾不住這一片血淋淋的濃厚味道。那團猩紅的東西已經被剝了皮，從腦袋往下，皮剝到了一半，左肩還是覆蓋著完整的皮肉，右肩卻已經掀到一半。

唐玖月淡淡地回，“馬屁拍的不錯。”臉上卻又忍不住綻了笑容。“我既是你師父，師父有命的話，弟子從不從？”

沈滿，“……”

沈滿擔憂地看著連依。

唐玖月，“……隨你。”

唐玖月被拉入水中半晌便起來了，順帶帶出了未著寸縷的沈滿。二人眼觀鼻、鼻觀心，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

唐玖月看久了血身，俄然莞爾一笑。

沈滿模糊有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僵著脖子點了點頭。

唐玖月剛在那血身的額頭正中間貼好鬼畫符，聞言手上一頓，然後難堪笑，“應當……能的吧？”

唐玖月就漸漸地走了疇昔，繞過屏風，卻不見沈滿。往桶裡一瞧，俄然有一雙手像是水鬼的手普通纏繞住了她的脖子。唐玖月本想一巴掌將這手給斷開，轉念一想，卻硬是忍住了。因為她在水底瞧見了一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