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忽有侍從通傳。

在樹葉婆娑和流水潺潺的聲音中，響起了一陣熟諳的腳步聲，明薩不敢眨眼地看著阿誰方向。

“我一向以為，你我之間有殺母弑君之仇，有兩族不容之隔，我覺得這些執念不成超越。但過了這很多年我才恍悟，我心中獨一的執念，隻要你。”

他說。

明薩端倪一挑，又問：“究竟何事？”

這句話明薩還冇等問出口，便彷彿從易仁的眼中看到了答案。以是她有些無措，又有些駭怪，或者欣喜，但或許另有一絲鎮靜。

光陰倉促，物是人非事事休。

“尊主。”

“尊主終究返來了。”易仁拱手一拜道。

……

“確有急事。”

易仁見明薩並不詰問，便嘲笑一聲說：“看來尊主不急，我是天子不急寺人急。”

……

不過半晌，但見易仁的身影呈現在花圃裡。

他身後揹著幾卷畫卷，彷彿一副浪蕩畫師之像，但端倪和舉手投足間，卻仍透著殺伐定奪的疆場銳氣，另有難掩的開闊和安閒。

馳念當初幼年氣盛時，與裴星和白香一同闖蕩青雲試時的經曆。

看著勝出的女孩靈動的眼，明薩笑了笑說：“但願你餬口的這一輩和安然閒，再不會如疇前那般爭鬥不竭。那便是你等，也是人間百姓的福祉了。”

“何事？”

明薩責怪道：“公然捨棄我了。”

易仁一擺手，決定不再繞彎：“我帶了一人來請見尊主。”

“書苑易大人求見。”

一名錦衣繡口，筆走龍蛇的青衫才子。

“真的決定隨他去過隱居山林的餬口了？”明薩再問，藍姨點頭。

昨夜已然道彆過，但今早藍姨出發，她定會奉上一送。

明薩給勝出者頒獎時，為她訓導：“你等幼年有識，不成高傲冒進。牢記修身與齊家治國其道一也！為人腐敗、九族親睦，則可仁德治國、協和萬邦。”

“等了好久？有急事嗎？”明薩轉過身來問他。

明薩點頭。

歸隱是對藍姨身份的最好粉飾，不然不管她身在菀陵皇城還是青城皇城，明薩都會擔憂，終有一日她的身份揭開，再掀人間恩仇。

明薩含著淚點頭。

明薩看著他故作深沉的神采，等了半晌不見他說話，便站定等著。

而這一屆青雲試的成果也有些出人料想，繼明薩以後，這一次青雲試的終究勝出者，又是一名正值花腔年紀的聰明女子。

淚眼婆娑間，明薩看到他的笑容。

易仁笑著已經退開去，讓出了一大片空蕩。

明薩打心底裡為他們歡暢。

明薩心中一空，彷彿有甚麼情感跟著那對自在的白鳥飛的遠了……

護元應了他本身的承諾，也順了他本身的意，將晴錚季子攙扶繼位，更給少年尊主留下顧命大臣，他便可攜藍姨一同，歸隱山林亦或浮家水上，旗亭問酒蕭寺尋茶，好不歡愉！

“藍姨。”

暮雲過了，秋光老儘，故交千裡。

樹葉諱飾間，那人抬袖擺開遮擋的枝葉，站出身來。

多年遊曆沉澱，他已非當日痛苦在心的冠軍侯，已非蕭肅沉鬱的魔尊，他是真正的仍述。

青雲試之上，能者輩出。

兩族大戰後六年。

“明薩。”

甚麼人？

她起的很早，因為她去文曲殿前，需求和藍姨道彆。

藍姨忙上來安撫，她心中天然也不捨明薩：“我會返來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