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月妖尊吐納一口真氣，胸口騰起黃濛濛氣霧，骨骼再生，血肉再生，觸目驚心的傷口眨眼間規複如初，他的身材也隨之縮小，重新變成顴骨矗立，碧眼狹長的中年男人形象，咧嘴笑道：“不過癮，我能夠給你時候持續請神。”

死並不成怕，姑射公主好久之前就有這類憬悟。小時候父皇喜好把她放在膝蓋上，喋喋不休說一些事理，也不管她能不能聽懂。姑射記著的未幾，但有一些話卻影象猶新。父皇曾經說過，生老病死乃人間常態，就像花著花落草木枯榮，不成製止。阿誰自誇修道問天，太上忘情的道門，實在是在逆天而行，企圖逃脫循環之苦。以是古之修道者多如過江之鯽，卻鮮少能飛昇成仙。偶爾有一兩條躍過龍門的漏網之魚，那也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天留一線朝氣。可從古至今，成仙的有幾個？妖族隻要一名女媧，人族唯道祖。而阿誰要為六合立心為生民立命的儒聖，走的是與我們分歧的人道，人間事人間了，生而為人死而為鬼。以是他成不了仙也不肯成仙。

魚瘦子？是甚麼河魚成精嗎？

黑暗中走來兩道身影，被封住一身修為的姑射公主死死盯住他們身影，卻瞧不逼真。

半空纏鬥的彎刀落空仰仗，有力墜落。

“那不就得了，莫非我不會事前刻好符籙？”

嘯月妖尊神采一變，原地起跳，掙斷藤蔓，但身在半空後，又有更多的藤蔓勾住他的腳腕，將他拖回空中，一根接一根無窮無儘，轉刹時便隻剩一個腦袋露在麵前。

接連被言腔調侃戲謔的嘯月妖尊一聲不似人聲的怒嘯，身材收縮到三丈，皮膚下生出堅固如針的稠密黑毛，雙手變作利爪，雙腿拉長，撐裂褲管，化為半人半狼的怪物。

半人半狼的嘯月妖尊一掌推在請神以後身高相仿的陸靈寶額頭，利爪箍入金光，鏗鏘震耳。若能從高空俯瞰，兩人在富強樹林間犁出一條十數丈長的煙跡，需幾人合抱的大樹脆如紙糊。

嘯月妖尊一口將天狼氣兵吞回腹中，側頭看向陸靈寶，笑道：“這就是你創的符籙？外強中乾，雷聲大雨點小。”

兩位即便放在九州都是名震一方的妙手，一邊把持兵刃在空中纏鬥，一邊則拳拳到肉的貼身搏鬥，彷彿兩端蠻牛角力，談不上如何天搖地動，但氣勢委實不俗。任何一拳一腳都能踢死捶死小真境的妙手，打在山體上也能悄悄鬆鬆的開山裂石。妖族天生善戰，肉身得天獨厚，而人族自道祖以來，道與術並重，秘法層出不窮，如楚望舒修煉的無垢道體，再比如陸靈寶發揮的金光咒與請神咒，都能夠彌補肉身上的短板。

僅僅一息，橫飛出去的陸靈寶在一顆樹乾上腳尖一點，樹乾炸裂，他則以更快的速率反射而回。

陸靈寶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張黃紙符籙，貼在胸口，手捏道訣，腳下一踏：“六合玄宗，萬氣本根，廣修萬劫，正吾神通......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不等狼妖昂首，陸靈寶欺身而上，揚起拳頭，一拳拳砸在它腦門上。每一拳都炸出一波氣浪，摧枯拉朽的折斷了四周幾顆大樹。腦袋被砸入土中的狼妖低吼一聲，雙掌擋住雙拳，抬膝把身上的金甲神人撞的高高拋起，起家後，一記肘擊，就把陸靈寶炮彈似的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