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舒想了想，“那孩兒要帶上小巧，我不放心她留在府上。”

楚望舒眯著瞭望，明顯是初春大好的風景，城外卻顯得冷落荒涼，郊野間雜草叢生，官道行人絕跡。早些天簇擁在城外的災黎都被各自遣返回籍，牧野城以城主府和監司樓為首的統治階層紛繁下達抵當瘟疫政策，醫者天然首當其衝，不管至心懸壺濟世也好，迫於權貴鐵腕也罷，都得投入抵當疫情中。逃醫者一旦被抓到，於鬨市腰斬，百口為奴。其次是裡長亭長這些比上不敷比下不足的小權貴，天災天災期間，逃一人殺百口。鄉間設立了斷絕病坊，將患者堆積一處，節製疫情分散。妥當安葬亡者，佈施遺孤，開倉放糧。各種辦法下，總算稍稍安寧了民氣。

楚浮玉神采刷的慘白如紙，倉猝用錦帕捂開口鼻，仍然不放心，又從包裹裡取出一小罐陳醋，灑在帕子上，重新捂開口鼻。

楚浮玉反手又是一個巴掌，凶悍的不得了。

翌日，一架馬車離城而去。馭車的是楚望舒，由三匹龍馬拉架，這類龍馬獨產於東荒，體內有一絲淡薄龍血，頭生獨角，唇邊有龍鬚，可踏水而行，亦可陸地奔襲。日行千裡誇大了些，百裡不在話下。

“生兒修為尚淺，去了不當。”楚長辭道。

楚望舒一翻白眼：“不是，我娘還留在楚府呢。跟你直說吧，打算有變，短時候內我大抵不會分開牧野城了，有太多事情要措置，但這大半月，我們一向被關在府裡，甚麼也做不了。”

她的劈麵，坐著麵龐蕉萃的楚浮玉，目光浮泛無神，愣愣發楞。

楚望舒心中歎了口氣，輕聲道：“父親，即便三姐要嫁人，也不必這麼急吧，不如等瘟疫結束後，在商討婚事。”

水小巧點點頭，義憤填膺：“真壞！”

“可我等不了，就算我活著返來，父親還是會把我嫁去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