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主修肉身？”

無垢道體？楚望舒挑挑眉，饒有興趣打量阿誰魁偉男人。這是他入道門以來，第一次碰到同修這門道法的人。不過看他可駭的體格，較著是個走了岔道的例子。猶記得當年與李妙真論道，議論到這門肉身神通，李妙真曾言，無垢道體看似外功，實則表裡兼修。熬煉體格之時，需得體內真氣相輔，如此方纔將練體神異由外而內傳導。換而言之，一昧的專注體格磨鍊，就成了楊問道這般熊羆似的身材。楚望舒估計楊問道的練氣境地最多第六重，可體格卻已是小真境。無垢道體第四重初期，便是小真境。

楊問道的拳頭砸在楚望舒臂骨上，彷彿兩塊巨石撞擊，收回沉悶的聲響。楚望舒半步未退，但腳下的青磚炸裂迸飛，蛛網般的裂縫伸展。

莫尋仙低聲道：“師尊說的是。”

楚望舒衝他暴露一個猙獰的笑容，周身皮膚亮起一道瑩潤光芒，腦袋極力朝後仰去，到極致後，一個頭槌撞在楊問道額頭。

“楊師兄肉身無敵，道家世一。”

身後百餘人魚貫而出，分離在兩側牆根上，模糊有與丹鼎派弟子分庭抗議的意義。

楊問道甩了甩右手，渾厚的神采暴露猙獰之色，“丹鼎派煉體術走的是由內而外的門路，前期遍及不強，傳聞修煉到至高境地，可化為太虛鼎爐，不死不滅。”

“屆時，你大師兄就該脫手了。”陶頑石笑道。

說完，大步拜彆。

楊問道自幼天生神力，十歲那年體力便不輸成年男人，被下山遊曆的陶頑石看中，帶上黃羊峰收為親傳弟子。修道五載，便能憑肉身之力生撕豺狼。陶頑石曾親口說他是近百年來獨一能夠將無垢道體練至大美滿境地的天賦。

楊問道咧嘴笑道：“前年五宗論道，我冇與蘇星鬥交上手，深覺得憾，一向想嚐嚐修煉大黃庭磨鍊出的體格有何神異，不過本日與你過招也是一樣。我脫手了。”

“但內心是這麼想。”陶頑石擺擺手，禁止莫尋仙的辯言，道：“我白雲觀名聲本就不好，虱子多了不壓身。為師所為固然不但彩，可我隻要一個兒子，容不得他有半點喪失。你孃親當年待你們如何？總不能讓她地府之下悲傷吧！”

陶頑石瞥了眼對勁弟子，歎道：“怕有辱我白雲觀名聲？”

第二拳！

丹鼎派弟子則神采丟臉，隻覺局勢已去。

楚望舒不顧他撕心裂肺的呼嘯，將之顛覆在地，狠狠踩斷他的膝蓋骨。廢去四肢。隨後腳尖一挑，高高拋起，丟在白雲觀弟子麵前。漫不經心道：“下一個！”

楚望舒雙臂交叉，驅逐著氣勢如虹的一拳。

“楊問道？”

“真是一場龍爭虎鬥。”

白雲觀外，一時寂寂無聲，白雲觀弟子們瞪眼楚望舒，卻無人敢應戰。進退兩難。這時，白雲觀內傳來一陣呼喊聲，人頭攢動，走出來近百人。為首的是一名身高八尺的魁偉壯漢，一身虯結肌肉，不配兵刃。

陶頑石伸脫手，隔空攝物，那簇桑葚落入他掌心。轉頭朝身後的莫尋仙問道：“那楚望舒修為如何？”

他抱臂而立，斜眼傲視，甕聲甕氣道：“你就是楚望舒？”

楚望舒昂首，髮髻早已散開，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淡淡笑道：“你想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