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西伸直在雀兒山岩洞裡那夜，探照燈的光柱正掃過達通草場結霜的狼毒花。旺堆老爹取出家傳的嘎烏盒，銅盒裡的格薩爾王麵具俄然排泄金粉，在洞壁投下持弓軍人的剪影。"快看冰崖！"卓瑪的驚叫中，月光穿透三丈厚的冰層，映出銀甲馬隊的彎刀劃破暗中，犛牛皮盾上的"嶺"字戰旗捲起赤色殘陽。

理塘兵站的對抗成為傳奇。馬麟武審判俘虜那夜，柴房俄然竄起藍色火焰，鐵鏈熔成鐵水卻未傷人身。牆麵閃現的"大鵬金翅咒"讓通譯昏迷——那是《格薩爾王傳》裡封印羅刹雄師的終究法印。兵士追出時，雪地上的馬蹄印延長向卡瓦博格峰，每個蹄印都盛開著冰晶蓮花，蓮心躺著刻"?????"字的金剛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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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麟武的惡夢始於砸碎白利寺度母像那夜。他總夢見本身被釘在曼陀羅中間，四臂瑪哈嘎拉的劍鋒剖開戎服，胸口飛出黑壓壓的烏鴉。淩晨炊事兵在溪邊撈起半幅鎖子甲，金翅大鵬紋路間卡著根銀髮——理塘的白叟們說，丹瑪將軍戰死時，恰是將白髮係在箭矢射向魔軍大營。

康巴藏區：格薩爾王抗軍閥新傳

最猖獗的日子，馬家軍拆了塔公寺的鎏金頂鍛造迫擊炮座。當兵士用鐵鍬剷起壇城沙畫時，七隻禿鷲爬升而下，叼走十八頂軍帽上的彼蒼白日徽章。夜間巡查的兵士總說聞聲女人吟唱《霍嶺大戰》，追到後山卻見瑪尼石上的六字真言排泄鮮血，月光下像條猩紅的河。

昨夜暴風雪到臨前，百歲卓瑪奶奶的羊皮卷俄然騰空。年青人追出帳篷時，瞥見遠山雪霧裡閃過鎏金馬鞍的光芒，青銅箭上的天珠正與啟明星交相輝映。而在理塘寺新繪的格薩爾唐卡上，雄獅大王身側多了個持箭少年，氆氌靴上還沾著雀兒山的霜花

現在在塔公草原最大瑪尼堆上，嵌著天珠的青銅箭仍在月夜鳴響。客歲雀兒山北坡出土的明朝鎧甲，內襯梵文與聖湖血蓮紋路完整符合。最奇異的是新湧的泉水——每當《格薩爾》藝人唱到"霍嶺大戰"，泉水就出現銅鏽般的波紋，牧人們說那是戰神鎧甲在冥河中漂洗。

十八部落頭人齊聚達通草場那日，卡瓦洛日雪山傳來七聲悶雷。多吉將青銅箭供在格薩爾王騎射唐卡前，酥油燈焰俄然分出三股金線，在箭簇交叉出"????"字咒文。東南邊的雲層裂開裂縫，金甲軍人的幻影策馬掠過雪峰，馬鈴聲響徹雅礱江峽穀——對岸放牧的娃子們瞥見，每串鈴音都震落一片枯葉，葉脈拚出藏文"戰"字。

晨霧滲入雀兒山褶皺的頃刻，紮西的氆氌靴正踩碎草尖的冰淩。這個十七歲的牧人不會想到，土撥鼠洞旁閃動的青芒，將喚醒甜睡七百年的戰神血脈。當他用腰刀颳去青銅箭簇的苔蘚，十二眼天珠俄然在蓮斑紋中流轉金光——那光芒穿透雲層，驚飛了理塘長芳華科爾寺簷角的金翅大鵬。

現在八十裡外的白利寺內，老經師多吉的孔雀翎筆俄然折斷。靛藍顏料在空行母唐卡上暈染開來，竟構成格薩爾王交戰魔國的輿圖。供桌上的《嶺國兵器譜》無風主動，翻到"降魔箭"那頁時，貝葉經上的梵文排泄硃砂："鐵鳥蔽日之年，神兵現於鼠巢"。

古怪事件在次仁措聖湖解凍日達到顛峰。被押去修路的牧民瞥見湖麵升起彩虹，虹光裡走出的雪獅盔騎士踏水無痕。當夜，茶馬古道七十二個驛站同時呈現碗口大的馬蹄印，每個蹄窩裡綻放的赤色格桑花，露水竟能癒合鞭傷。馬家軍的戰馬開端絕食，對著氛圍嘶鳴時吐出刻滿咒文的青稞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