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但是梁秋頌畢竟不是淳國侯，他也不能變更風虎騎軍，醜虎華燁不會等閒交出風虎的軍權。十年以內對下唐還不是威脅，”息衍如有所思，“不過，這纔是我真正擔憂的。梁秋頌冒險派了標兵來，到底是為甚麼呢？不吝冒著獲咎下唐的傷害，除非是極大的好處，以梁秋頌的謹慎是不會脫手的。”

廷尉退下了，息轅湊到叔父耳邊：“這些人就是我們跟丟的那些風虎？”

他的聲音不高，但是廷尉卻不由的打了個寒噤。隱然有股威勢跟著息衍的諦視逼迫了他，悄悄的彷彿大山的壓力。

息衍點頭：“敖太泉三月上才戰死，現在的淳國侯敖之潤隻要十歲。淳國現在想對下唐用兵，毫不成能。並且再如何大師現在的最大仇敵都是離國公。”

“靠近淩晨下了一場細雨，把火澆滅了，殘肢冇有燒儘，我們還能看到幾個新奇的斷口。但是以我二十多年忤作的經曆，真是看不出甚麼樣的刀能把人身切成如許，斷口非常的光滑，是同時堵截了筋脈和骨頭，連皮肉的翻卷也冇有，就彷彿熱刀割蠟一樣。”

“是，”廷尉這才把藏鄙人麵的一隻托盤捧上。

“倒像是全部的被人切碎了？”息衍沉吟。

忤作收去笑容，點點頭：“回將軍的話，恰是如此。我們拚出的殘骸共有十具，斷肢倒有三十二件，這些人在被燒之前，必然是被人以一柄極利的快刀砍下了手腳，更有一具四分五裂，幾近辨不出人形了。動手的人刀術之強，心性之殘暴，真是令人指。”

“息轅，我們走，”息衍牽過了本身的黑馬墨雪。

息轅接過托盤遞給叔叔，息衍拈起托盤上烏黑的鐵牌，在手內心掂了掂，順手又遞給息轅。息轅接過細心的打量，牌子的質地像是生鐵，敲起來聲音低厚，大要有絲絲縷縷的冰紋。牌子正麵是獠牙暴突的虎麵，後背則是雲紋，雕刻著一行小字：“奉此令者，流行虎掠；重九，三一衛，七七五。”

“芝蘭之室，久坐不聞其香；鮑魚之肆，長居不知其臭，”忤作儘是對勁，“小的一家九代都是忤作，這份本領也是祖業，早就不分香臭了。”

息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要多問，你傳我的令，立即加派人手，跟著剩下的兩隊風虎標兵，一有甚麼動靜馬上回報給我！”

“是的。”

忤作訕訕地收嘴了。他說著的時候，息衍已經悄無聲氣地走開，安步在廢墟中，目光掃過斷梁殘瓦。最後他停在一根未燒完的椽子邊，蹲下來吹去了火灰，本來肉眼難以辯白的一枚烏鐵小環透暴露來。它被緊緊的釘在椽子裡，以息衍的手力也費了些工夫才拔了下來。息衍眯著眼睛，對光打量那枚鐵環，麵無神采。

“你們如何不怕臭？”息轅苦著臉。

“有件奇特的事，”廷尉吞吞吐吐的，“隻是怕將軍看了噁心，部屬不敢拿出來。”

“等一下！”息衍又低聲喝住了侄兒，“從鬼蝠營裡調人，人要多，要最敏捷的、刀術最好的。不怕被風虎現，必然要盯死，庇護他們。”

“你不要急，”息衍禁止了侄兒，“聽他說。廷尉們上陣一定是你的敵手，但是要說擒賊斷案，你一輩子也一定能比得過這些老狐狸。”

“熱刀割蠟？”息衍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