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冬衣足尖輕點冰徑,腰間太乙分光劍嗡鳴不止。十丈外,血衣堂的玄鐵戰船船麵上,七名赤膊力士正抬著口描金箱子。箱蓋開合間,模糊可見此中躺著柄通體烏黑的蛇形劍。
話音未落,葉冬衣腕間冰蠶絲俄然收緊。分水神劍不受控地刺向謝觀潮後心,劍鋒觸及青衫的頃刻,老者後背閃現出完整的蚩尤刺青!
"是《兵甲錄》排行第七的'玄蛇陰符劍'。"秦照野的銀河算盤少了兩枚玉珠,現在正以"周天推演術"測算霧中氣機,"東北震位有殺氣,當是唐門的'暴雨天羅'到了。"
葉冬衣忽覺腕間灼痛。垂眸望去,登船時謝觀潮繫上的冰蠶絲,現在竟閃現出赤色篆文——恰是燕山秦氏密卷中記錄的"兵解咒"。她驀地昂首,見青銅船桅杆頂端懸著麵青銅鏡,鏡中映出的卻不是人影,而是條張牙舞爪的八首巨蟒!
喜好九州青雲誌請大師保藏:九州青雲誌小說網更新速率全網最快。
"冬衣,看劍!"謝觀潮俄然拋來分水神劍。劍柄動手頃刻,葉冬衣麵前閃現出驚悚畫麵:十年前的天機閣兵甲會上,本身的母親恰是持此劍連斬九名兵主,終究被江山璽震碎心脈。
"好孩子。"謝觀潮反手扣住劍刃,瞳孔化作豎瞳,"這具肉身,老夫等了二十年。"
謝觀潮的白鬚無風主動,分水神劍不知何時已出鞘三寸。海麵平空裂開十丈溝壑,老者連人帶鳶墜入深淵,九節鞭寸寸斷裂。直到浪濤合攏,方纔那句"兵甲錄第九"的餘音還在霧中飄零。
話音未落,七十二支淬毒弩箭破霧而來。箭簇在月光下泛著孔雀藍,恰是唐門獨門暗器"孔雀翎"。葉冬衣劍出如龍,一招"長河落月"盪開箭雨,卻見海麵浮起十具構造木鳶,每具鳶首皆嵌著寒光凜冽的刀輪。
四海嘩然。
"青崖的小輩也配執太乙劍?"沙啞笑聲自霧中傳來。獨臂老者踏鳶而至,腰間九節鞭如活蛇吐信,"本日就讓老夫的'銀蟒吞天鞭'教教你,甚麼叫..."
波浪俄然沸騰。十八座浮台自海底升起,每座台邊皆立著具青銅傀儡,手中捧著曆代兵主的頭骨。血衣堂玄鐵戰船轟然炸裂,玄蛇陰符劍化作流光落入西首浮台。幾近同時,蓬萊劍閣的飛仙舟破雲而出,艙中飛出的"含光承影劍"直取東位。
劍光乍起。
"二十年了,"謝觀潮盤坐船頭,膝上橫著分水神劍,"自百曉生編撰《兵甲錄》後,這是頭一遭四海兵主齊聚。"他指尖撫過劍身凹槽,三粒冰珠滾入浪中,海麵頃刻浮起丈寬冰徑。
"兵甲重列,天機再啟。"老者聲如洪鐘,"按老端方,本日申時三刻,兵主登擂,存亡非論。"
"中午三刻,血祭兵魂。"秦照野的玉算珠在掌心碎成齏粉,"他們要重生的是..."
"第七十二艘船到了。"秦照野俄然按住算盤。濃霧絕頂現出艘青銅樓船,船頭立著九尺高的玄鐵碑,碑上以指力刻著《兵甲錄》全文。碑前老者白髮童顏,掌心托著枚赤色玉印——恰是失落十年的"江山璽"!
東海驟起的濃霧中,三十六艘樓船佈陣如星。每艘船桅皆懸七尺素幡,上書"天機閣敬奉"五個硃砂篆字。波浪拍打船舷的聲響裡,模糊傳來金鐵相擊的龍吟。